姜清芷站在学堂门口,望着青石板路上飘落的槐花瓣,眉头渐渐拧紧。
朱漆大门上 张贴的招生告示在风中簌簌作响,墨迹未干的“免束脩”三个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林温姝递来一盏茶,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背:“妹妹,莫要急坏了身子。”
“不是急,是心疼。”姜清芷望着远处升起的几缕炊烟,那些低矮的土坯房上飘着的柴草味里,似乎都带着饥馑的苦涩。
她忽然想起半月前路过城郊破庙,看见七八个孩童蜷缩在稻草堆里,其中一个小姑娘捧着半块发霉的窝头,眼睛却盯着庙墙上斑驳的《三字经》。
“温姝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初到漠沙城时,那些在路边挖野菜的妇人吗?”
姜清芷转身时,发间的东珠流苏晃碎了满地阳光,
“他们连糠饼都吃不上,哪有余力送孩子读书?”
话音未落,巷口传来断断续续的啼哭,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正为争抢一片菜叶子撕扯。
姜清芷望着那对姐弟攥着菜叶的小手,忽然想起腰间锦囊里还藏着从空间取来的小麦和稻谷。
“你俩过来。”
她蹲下身时,裙裾扫过青石板上的槐花,发间东珠随动作轻轻摇晃。
两个孩子畏缩着后退半步,姐姐将弟弟护在身后。
姜清芷看向小桃,小桃马上将荷包递给自家小姐。
姜清芷却笑着摊开手掌,五枚铜钱在阳光下泛着暖黄的光:
“看见这些钱了么?替我办件事,它们就是你们的。”
姐弟俩的目光立刻被钱币吸引,姐姐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啥...啥事?”
“去把巷子里的玩伴都叫来,再挨家挨户传话——”
姜清芷指尖轻点朱漆大门上的招生告示,
“就说姜家学堂不收束脩,每日还管两餐,无论是男娃女娃都能来读书。”
她将铜钱放进姐姐掌心,又叫小桃取出一小袋粟米塞给弟弟,
“这袋米拿回去熬粥,办妥了事,明日还能来学堂吃白面馒头。”
姐弟俩捧着钱米愣在原地,直到小桃在旁催促才撒腿跑开。
姜清芷望着他们的背影,对小桃低语:“把后院新收的稻谷碾些出来,再去市集买些腌菜。”她摸了摸腕间红绳,想起空间里囤积的粮种,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光靠施粥不够,得让乡亲们知道,读书识字能换来实打实的温饱。”
午后,巷子里渐渐响起稚嫩的吆喝声:
“学堂免费啦!有白米饭管饱!”
姜清芷站在门口,看着三三两两的孩童牵着父母的衣角走来。
当第一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女孩跨进门槛时,她亲自递上温热的粟米粥,碗底沉着几颗饱满的红豆,如同撒在荒漠里的星星。
姜清芷看着来的小女孩说道,:“你现在可以在学堂读书,学堂不仅能给你吃饱,还能教授你们知识,武力。”
“真的能吃饱饭?还能学认字和功夫?”
女孩盯着碗中晃动的红豆,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声音轻得像掠过沙枣花的风。
姜清芷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女孩平齐,发间东珠流苏在晨光中晃出碎金般的光晕:
“你看这漠沙城的黄沙,看似无边无际,可若有人能识字断文,能舞枪弄棒,将来就能在沙地里种出绿洲。”
她指尖轻点碗底的红豆:
“就像这些种子,只要生根发芽,就能开出花来。”
姜清芷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在学堂吃饱穿暖,习得本事——等你像我这般高时,便带着所学去做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