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不是觉得女子读书没用，而是害怕女子读了书，有了见识，就不再被你们随意拿捏罢了。”

“你们口口声声说这是老祖宗的规矩，可老祖宗也说过‘因材施教’，你们又怎么能以偏概全，剥夺女子学习的权利？”

姜清芷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那瘦高个男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既然觉得女子读书无用，那我倒要问你。”

她微微扬起下巴，环顾四周，提高音量，

“嫘祖发明养蚕缫丝前，人们衣不蔽体。正是她凭借智慧与钻研，开创了养蚕技术，让百姓免受寒冻，穿上了温暖的衣裳。

“黄道婆远渡重洋，学习先进的纺织技艺，又毫无保留地改良、推广，才有了如今种类繁多的棉麻织物。”

“你们身上的衣物，或许就源自她们的智慧结晶。你们享受着这些便利，转头就否定女子读书的意义，不觉得可笑至极吗？”

姜清芷柳眉微蹙，语气愈发凌厉，

“再说说你们的母亲，她们操持着家里的大小事务。洗衣做饭、教育子女，哪一样不需要智慧？”

“要是没有母亲含辛茹苦的付出，哪有如今站在这里，与我辩驳的你们？即便她们没进过学堂，可她们的聪慧，不值得你们尊重吗？”

“女子读书，不止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社会、为了家国。”

姜清芷向前迈了一步，气场强大，

“放眼当下，女先生培养人才，女大夫救死扶伤，女商人振兴经济。女子凭借学识，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你们目光短浅，只守着眼前的陈规旧俗，却看不到女子读书后能创造的无限可能！”

姜清芷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面前的男学生，

“今日，你若能有理有据反驳我这些话，我当场承认是我错了。敢不敢？”

瘦高个男生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姜小姐，我……我之前也觉得女子不该读书，可听了您这番话，我……我好像错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个子男生满脸羞愧，头几乎低到了胸口。

见状，不少男学生开始交头接耳，脸上露出动摇之色。

那个身形粗壮的男生依旧梗着脖子，满脸不服：

“就算嫘祖、黄道婆做出了贡献，可这只是个例，不能代表所有女子。”

姜清芷目光如电，直视着他：

“个例？正是一个个女子的努力，推动了时代的进步。你若还执迷不悟，不妨想想，要是没有女子的智慧与付出，这学堂能否开办，你又能否站在这里与我辩驳？”

姜清芷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身形粗壮，仍在嘴硬的男生，脑海中念头飞转，片刻后，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打心底觉得，只有男子读书才有用？既然如此，我问你，这世道，该如何踏上仕途做官？又该如何当好一个官？”

男生没料到姜清芷突然抛出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仰起头，大声说道：

“这有何难？熟读四书五经，在科举中名列前茅，自然就能入朝为官。想要当好官，只要公正断案，不收受贿赂就行了。”

姜清芷闻言，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科举考试中，策论考察的是对民生、时政的见解。若不了解民间疾苦，不懂女子在家操持、经商的门道，又如何提出切实可行的治国方略？”

“就拿兴修水利来说，若不倾听农妇关于灌溉时节的见解，不考虑她们操持农事的实际难处，水利工程可能不仅无法利民，反而成为扰民之举。”

男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张了张嘴，试图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这时，周围的男学生们也开始低声议论起来，不少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