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芷凝视着瘫倒在雕砖地面上、泣不成声的中年妇女,娥眉微蹙,心底的疑虑如潮水般翻涌,久久无法消散。
“究竟是谁在背后威胁你?又是如何联系你的?”
姜清芷微微俯身,声音如同寒夜中的月光,平静却裹挟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若想彻底摆脱干系,最好一五一十讲清楚。”
中年妇女用破旧不堪的衣袖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抽抽噎噎地说道:
“三天前,我在集市卖菜,一个戴斗笠的男人拦住我。他说只要按他们的计划,在清风楼闹事,就能拿到十两银子救我儿子。要是敢耍花样,我儿子就性命不保。之后,每次行动的指示,都是他派人悄悄塞到我家窗缝里。”
姜清芷听完,心中闪过一丝无奈,知道这对母子是被人当枪了。她静静地思索片刻,缓缓说道:
“罢了,看在你是为救儿子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不再追究。你带着儿子离开吧,往后莫要再参与这等事。”
中年妇女听后,先是一愣,随即扑通一声跪下,朝着姜清芷连连磕头: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
说罢,她爬起身,匆匆离去。
姜清芷目送着中年妇女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
她转身看向小桃,目光犀利:
“小桃,你看见朱掌柜了吗?”
小桃忙不迭点头,神色紧张:“小姐,刚刚看见了,他在里头躲着呢。”
姜清芷沉吟片刻,抬脚迈进清风楼。楼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馊味。
她径直走向朱掌柜藏身的角落,声音清冷:“朱掌柜,你与我上来。”
朱掌柜身形肥胖,此刻额头上满是汗珠,像被抽了骨头般,哆哆嗦嗦地跟在姜清芷身后。
姜清芷带着他来到阁楼最底层的房间,这里光线昏暗,仅有一扇狭小的窗户透进几缕月光。
姜清芷缓缓转身,目光如炬,盯着朱掌柜:
“朱掌柜,我记得你管理的不止一个铺子吧?”
朱掌柜闻言,身子猛地一颤,眼神闪躲:“是……是的,小姐。除了清风楼,我还负责城南的福瑞酒楼,还有百味香斋。”
此刻,姜清芷柳眉微蹙,星眸中透着冷意,静静地听完朱掌柜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朱掌柜,我且问你,刚刚外面闹得不可开交,你为何一直躲着不出来?”
姜清芷语调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缓步走近朱掌柜,
“你身为我亲手聘请的掌柜,拿着远超旁人的薪俸,肩负着管理清风楼的重任。如今店铺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却像个缩头乌龟般躲在后面。”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在狭小的阁楼里回荡,
“你好好想想,我请你来,是让你白拿钱、遇事就逃避的吗?”
朱掌柜肥胖的身躯抖如筛糠,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滚落,洇湿了衣领。
他“扑通”一声跪地,双手伏地,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青砖上,声音带着哭腔:
“小姐,我……我真的是吓坏了。那些人凶神恶煞,威胁我说要是敢露面,就烧了我在城南的铺子,还要对我家人不利。我一时糊涂,只想着明哲保身,辜负了小姐的信任。”
姜清芷双手抱胸,在朱掌柜面前缓缓踱步,裙摆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