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音的声音传入沈颜的耳中,她闭着眼睛,良久才冷冷的开口:“我不是什么阿颜,我是秦无命。”
顾知音闻言眸色凝然,道:“我不管你是阿颜,还是秦无命。”她将手移了开去,“告诉我,你为何要取我性命。”
沈颜依旧是面不改色不带丝毫感情:“作为杀手,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听从命令。杀你,是我收到的命令之一。”
顾知音看着面前之人,眼眉微微垂着。她的容颜未改,声线亦如当初,可整个人的气韵和口中之言却判若两人。
顾知音一点点凑近面前之人,尝试着在她的脸上寻到相熟悉的味道。沈颜待着她靠近,突然向上抬起头碰到顾知音偏转的头颈,顾知音头有些疼,错乱之间一抹冰寒柔软的触感就贴了上来。沈颜轻轻咬住她的唇瓣,一举一动都带着攻击性。顾知音在惊措中尝到了一丝鲜血的味道,她知道此刻最理智的做法就是立即推开面前之人。可她眼眸中印着沈颜的容颜,身体仿佛不听使唤的敛合双眼,一点一点的虔诚回应着面前之人。
沈颜面上现出淡淡的得逞的微笑,猛的口中一用力。顾知音紧锁着眉头,传来的痛感让她压着声音吟了一声。她瞬间清醒过来,退离了好几步。
她柔媚的脸上青白相接,看向沈颜的眼神带着质疑和愠怒:“是谁教你的。”
沈颜冷笑道:“主人教我的。”她说着顿了顿,语气中夹杂一丝意外,“只是我没想到身为女子的你还挺受用的。”
顾知音皱着眉头看着她,听见她又继续开口:“刚刚我尝过了,你的味道很好。”
顾知音耳畔间感受到她的一字一词都带着明显的戏弄感和随意,一双含情的双眼此刻混杂着失望和寒意。刚刚的亲近和触感还有余味,可此刻她觉得这残存的味道于她而言是讥讽和嘲笑。
她凝了眼眸,忽视过身前之人传来的笑声,一步步缓慢的拖着步子朝着地牢外走去。
时岁匆然而过,今时今日的她和以往真的不同了。
顾知音回到阁房时,楼文心坐在桌前,面前是一碗散发着热气的猴花汤。
“你去见她了。”楼文心开口道,话语中听不清喜怒。
顾知音兀自往床榻上躺着了,偏过头看着楼文心,自言自语般:“你说这世间真的存在两个外形一样的人吗。”
楼文心端起热汤走向她,高挑眉,提高音度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天天的脑子里面想这想那的,好好养伤快些好,非得出去见那个差点取了你性命的那个人。”
顾知音被楼文心之言暂时定住了纷乱的心神,接住了端来的热汤,慢慢的入口,口中道:“多谢。”
楼文心眼尖,注意到了她的唇瓣裂开了一道口,带着刺眼的血色。她坐在床边,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女子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绝对有蹊跷,声音霎时之间添上了几分怒气:“你唇间有血,你和她做什么了?”
顾知音只是淡着眼眸:“什么事都没有。”
楼文心笑了一声,反问:“我不信,难道你唇间那道口是你自己咬破的。”
顾知音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偏过头看向了窗外。她沉默着没有发声,楼文心手攥紧她的外衣,目光紧紧逼近她,压着声音道:“这些年我喜欢你,栽培你,一根指头都不舍得碰你。”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已经是醋意上涌,“可你做什么了,转头就和别人勾搭亲近起来。”
顾知音抬眸看着她:“楼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她现在已经完全认不出我了,性子也和以前大不同。她想杀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和我亲近。”
楼文心见她神色端正,面上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提声道:“顾知音你记住,我楼文心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说着,闷着声为顾知音换了新的药材,重新包扎完一句嘱咐的话都未说便推门出去了。
顾知音听着门合上的声音,眼眸慢慢闭合上。她受了剑伤,吃了药,在药物的作用下头昏沉沉的,全身困乏极了。她一连躺了几天,除了偶尔去看看地牢关押的那人外,几乎都没怎么走动身体。
她努力试图让自己的伤快些好起来,每日送来的饭菜、药汤一一饮食。一段时日过去,她的身体渐渐恢复如初,只是受伤处的疤痕却久久不能消去。
顾知音心中打定了一个念头,罕见的主动来见楼文心。楼文心见她身体状态有大好的迹象,面上自是带着喜色,笑道:“今日怎么主动见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