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机,沉思了片刻,脸色有点严肃。
二东也不敢打扰她,就在边上看着她。
大约两三分钟后,她说:“我在外头惹了点麻烦,不方便回去,可以在你这里借住几天吗?”
二东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不行。”
苗因抬眼看他,眼神有点冷——小兔崽子,才被她救下就开始忘本了?
二东赶紧解释:“这儿不能住,万一那些人又找过来,到时候……”恐怕会连累到她。
这倒是。
二东又说:“去我朋友家住吧,那儿没人住,空的。”他顿了顿:“我自己也要去住。”
苗因只要有住的就行:“也可以。”
二东就去房里拿了把钥匙出来,又把卫衣上的帽子拉起来罩在头上,隐藏了大半张脸。
同时他手里还拿了另一件看起来比较新的连帽卫衣:“没穿过的,你要不要?”
也行吧。苗因接过来穿了,和他一样把脸遮在帽子里。
临走时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这个就放在这里?”
二东从边上拖了张旧塑料布把尸体盖上:“我待会回来再处理。”
苗因也就不管了。
两人出门,七拐八拐地走了好一阵,终于走到了古镇的边缘郊区,停在一处年久失修的小院子外。
二东四下看了看,然后拿钥匙开了门。
两人一走进去,迎面就兜上了一个蛛网。
再进去,地上杂草丛生,屋檐下胡乱推放着几张老旧桌椅,上面也是一层厚厚的灰。
果然是个没人住的空房子。
二东打开房门,把她带进四处掉墙皮的客厅:“这里行吗?”
特殊时期,苗因自然不介意房子好不好:“有住的就行,我无所谓的。你先去忙你的吧。”
二东点点头,出去了。
*
二东走后,苗因坐在房里,想了很多。
想宋西樵现在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危险,想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也想她为什么会失手杀死了那个人。
那真的是失手,还是其他原因?会不会是宋西樵所说的“危险”的一种?
她也算见闻了一些诡异事件,还从马婆婆那儿知道了世间真有神鬼之说,那么她那一下失手,会否是被什么诡异的力量控制了呢?
她想到这里,又站起身,找了根筷子握住,对着房里的旧冰箱重复那个持匕横颈的动作。
然而每一次,她的手都稳稳的。
所以,她当时真是中招了吗?
*
一个小时后,二东背着一个黑色背包回来了。
苗因没有问他是怎么处理那尸体的,他也没说。
他只是拿了一盒饼干和几个罐头出来:“现在我们都不太方便出去买东西,饿了就吃这个吧?”
苗因也不挑:“行。”
她并不急着吃东西,举了举手上的手铐:“我想把这个弄下来,有工具吗?”
二东问:“你这是……被警察铐了?”
苗因说:“不是。”
见二东还想问点什么,她直接提前给打断了:“别问。”
“哦。”
二东就识趣地没再问了,他在屋里到处找了一会,拿过来一个有点生锈的锤子和一个钢锯:“试试这个?”
苗因一手拉起手铐链子:“你来。”
可惜二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手铐弄开。
苗因最后也放弃了:“算了,以后再说吧。先吃点东西。”
于是两人就打开饼干罐头当午饭。
苗因一向胃口好,又不挑食,吃了不少,但二东却吃得极少。
他拿着块饼干,好一会才咬一口,整个人木木的,状态不太好。
也能理解,突然遭此大噩,一般人都难免有些扛不住。
吃完午饭,二东就默默地拿着扫把抹布,开始里里外外地打扫卫生。
精神状态这么差还知道干这些,真勤快啊。
其实他一直都是个勤快的小青年,不仅把自己的小店张罗得井井有条,家里也收拾得不错,还天天洗衣做饭,把马婆婆伺候得挺好的。
不光勤快,人也活泼,一张小嘴叭叭叭的,总带着笑容,虽然爱染个黄毛搞些非主流打扮,但总体来说就很讨喜一人。
只可惜,居然遇上那种事,他好好的生活可能从此就毁了。
命运有时候,就是会突然现出凶相,随机发送噩运,被突然砸中的人,是没法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