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东摆手:“这没什么。”
他又咬了几口包子后,迟疑地问:“你是……准备要走吗?”
苗因也不想瞒他:“嗯。”
二东试探地说:“那,能带上我吗?”
苗因瞥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二东微微低头:“我肯定不能留在这里,万一那些人又追杀过来……就想暂时跟着你。”
他之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苗因很能打,一点也不怵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壮汉,还能一脚踢倒对方。
别看她只是简简单单踢了一脚,但和那壮汉搏斗了好久的二东很清楚,那壮汉有多难打,之前他何止踢了对方一脚?可他就算踢上几脚,也无法撼动对方的身板,更别说一下就给踢倒了。
所以,苗因那一脚,绝对不简单。
以前大家都只以为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客栈前台,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幸好大家都没有得罪过她,不然的话可就……谁能扛得住她一脚踢的啊?二东觉得,那一脚要是踢在他身上,铁定得吐血内伤。
不过她有这本事还肯当一个小小客栈的前台,可能也是在有意隐瞒身份吧。
至于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他也不好打听,反正要是能跟着她,肯定比他一个人安全多了。
虽然她可能是犯了事,但她都救了他,他还怕她干什么?不管她犯的什么事,起码对他是毫无恶意只有善意的。
苗因却说:“你都不问问我要去哪里就想跟着我?”
二东立刻表态:“我反正没地方去,哪里都行。”
苗因还是摇头:“不行,不方便。”
二东顿时有些黯然,但他也没有强求,只是点了一下头:“那……好吧。”
说到底,他和苗因以前也就只是相处得还可以的熟人,谈不上多大的交情,人家救了他已经是很好了,不想带着他也能理解,毕竟带着他又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是个累赘。
所以,不怪她,只怪自己没用。
二东这乖巧懂事的样子,看得苗因略有一点儿不忍心,要不是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其实真不介意让他跟一阵。
*
二东出去取钱的时候,依然是帽子墨镜,还特地找了家位置比较偏人比较少的银行柜员机。
他多取了几万,小心翼翼地放入背包中。
取完款,他就不想再逗留,直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也很小心,时不时就要回头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跟着。
然而他在经过一处小巷子的时候,正往后看,突然前方伸出一只手,猛地把他抓了过去!
他顿时吓得“啊!”的一声,对着对方胡乱踢打。
对方挨了两下,气呼呼地抓住他的手:“嘘,嘘!是我!”
听到这声音异常熟悉,二东才停下慌乱的手脚,定睛看去——此刻正抓着他的人,是一个寸头男,年龄个子都和他差不多,但面相有些凶,眉毛凌厉而杂乱,脸上一道长疤,眼神凶凶地看着他,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但二东并不怕他,只是有点惊讶:“大彪?你怎么回来了?”
大彪放开他,说:“最近外头风声有点紧,我回家避一阵。”
二东说:“哦。”
大彪吊儿郎当地顺手在边上墙头扯了根马尾巴草咬在嘴里:“别哦了,我都还没吃早饭,饿死了,到你家吃点去。”
二东说:“额……这可能不行。”
大彪有点不高兴:“怎么了?你奶还生我气呢?都这么些年了,她老人家气性也太大了点吧?”
二东顿时有些黯然,说:“我奶都过世了。”
大彪惊得嘴里的马尾巴草都一下掉到了地上,他不敢置信地:“什么?你说什么?”
二东说:“就前几天的事,刚办完丧事。”
大彪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原本凶狠的眼睛却开始泛红。
几秒后,他猛地抹了一把眼睛,又凶起来,一脚把马尾巴草踩进泥里:“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通知我?”
二东说:“那不是……都好些年没联系了吗?”
大彪更气了:“放屁!联不联系的影响什么啊?咱是什么外人吗?”
二东却没有心力跟他争:“这些都是小事,不说了。我先跟你说声,我犯事了,不能回家,现在跟一朋友暂时借住在你那儿。”
大彪又吃了一惊,都忘记生气了:“你?犯事?你能犯什么事?”
二东心情不好,不耐烦解释:“你管我犯什么事。反正你待会过去对我朋友客气点,我还指望她罩着我呢。”
大彪立马破防了:“谁?谁罩着你?你有事不是应该找我罩着你吗?”
二东懒得理他:“就你这样,能罩谁啊?”
大彪气得眼露凶光:“你丫的,以前看不起我就算了,现在都犯事了还看不起我?我这样怎么了?我这就去把你那什么老大揍一顿!看看到底谁能罩你!”
说罢就气冲冲地转身大步疾走。
二东在后面跟着:“我没说她是我老大,就是一朋友。”
大彪压根听不进去,为了免得二东干扰,还干脆跑起来了。
二东只能也跑着追:“你别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