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是我在山上带回来的,采药的时候。”林书禾解释道。
点点头,走到门前,方辞礼站在屋檐台阶下,打着伞,看着林书禾换上了拖鞋,又把斗笠挂在了门口的墙上,她看见方辞礼停在门口,没有进屋的意思。
“辞礼哥?”林书禾双手接过方辞礼右手拿着的包裹,“你不进屋坐坐吗?”说完,她转身,向左走了几步,把包裹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又走回门口。
站在台阶下的方辞礼,她依旧不能平视,稍微抬头,看着撑着伞站在雨里的他说:“不了,鞋子脏了,会弄脏地面。”
林书禾转身,看着室内房间虽然干燥,却是土的地面,一时沉默了,她指了指房间的左侧,方辞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入眼一张单人木床、一个桐油黑色木箱、靠近门窗处一张书桌、一张椅子,是她所有的家具。
“房间这半边是我的,辞礼哥进来吧,不踩到书珍的那边,没事的。”林书禾上前一步,拉上方辞礼撑伞的手臂,方辞礼顺着她的力道,上前一步,跨上两层台阶,顺从的松开拿伞的手,任由林书禾松开他的手臂,拿起他的雨伞,放在墙边,和伞放在一起的,是林书禾刚刚放下的斗笠。
林书禾快一步走到书桌前,拉开木椅子,“辞礼哥,坐这。”
方辞礼正低着头,看自己的湿润的脚印跟着林书禾来到了窗前,他看着林书禾笑眼,在她的椅子上坐下。
“辞礼哥,你又来支农了吗?”林书禾站在书桌前,站在方辞礼旁边。
方辞礼看见书桌上,横放着的书籍,没有包书衣,他清楚的看见书名,大多与医学有关。
这时林书禾拉开书桌的抽屉,不是有意的,方辞礼看见抽屉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垒好的信封,林书禾从最靠近抽屉外侧的一个针线盒子里,取出剪刀。她就站在书桌前,方辞礼坐在窗前,她开始拆包裹。
“嗯,之前,书禾你说,想看农场,”方辞礼透过窗户,看向窗外,边回答林书禾,他从这里可以看见院子里的茉莉,低矮院墙上的瓜藤、院墙外窄路外的自留地和远方的田野,以及在雨中显得灰蒙蒙的宛河,巡逻队看起来是排列整齐的小点在视野里移动。这里就是她看书、写信抬眼能见到的风景吗?
“我工作完成了,想来接你去农场看一看。”
林书禾拆包裹的手停下,她侧身面对方辞礼,微微弯身。
方辞礼没等到回应,目光从窗外的田野里收回来,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近在咫尺的林书禾盯着他的探究的眼神。
“辞礼哥,你有带过别的女青年吗?”林书禾看着他的眼睛,看见眼前漂亮眼睛里的震惊和无措。
“没有。”方辞礼也没有躲闪地回望着林书禾。
“方辞礼,”林书禾站直身子,向前一步,低头看着眼前她其实知之甚少的漂亮青年“遇到你,我觉得特别幸运、特别好。可是革命道路上我们都有好多事情要做,工农的身份差异,也让我隔很久,才又见到你。”
听到他的名字时,方辞礼心脏不自觉一颤,被一根细线牵动,放在腿上的手握住,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扣紧衣袖,他望着林书禾温柔的眼睛,看着她的睫毛。
“我想。”林书禾直直望着他。
窗外天空灰蒙蒙的,雨水滴滴答答从屋檐打到台阶上。
“我想去参观,走吧。”林书禾话音落下。
方辞礼的指尖蓦地松开,缓缓眨动着眼睛,他慢慢站起身,脑海里浮起自己追到工厂门口,没能找到林书禾的那天。
“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