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就要打起来,周围很快围拢一圈人,于放实在不想丢人现眼,拉着江门衣领出门去了对面男洗手间。
“江门你脑子被炮打傻了吧!那么多人你他妈叽叽歪歪个什么劲儿?老子跟谁在一起跟谁干嘛,老子他妈还得跟你打个电话报备一下是吧?”
江门大力挥开于放揪住他衣领的手,反攻狠狠把人推靠在墙上,江门手上力很大,震的墙上窗户发出一阵窸窸窣窣声波。
彭显越在外面踹门,于放低头反手锁上。
“你想和谁好都行,老子不管你,但是彭显越他妈的就是不行,于放你但凡有点脑子,就给老子离他远远的............”
于放懒得听他啰哩吧嗦,喊不留情举起拳头朝他挥去,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吵过很多次,但是到打大得手的,这还是第一次。
江门整个人处在懵逼状态,脑子嗡嗡响个不停,他满口都是铁锈味,鲜血从嘴角溢出,大颗大颗粘稠血液低落在地。
于放没想到自己真抬手打了他一拳,他垂落在腿侧的拳头轻轻颤抖,但是并不后悔。
他没办法,没办法听人这么说彭显越,江门也不行 。
“好得很.........”江门笑得面目狰狞,“我只问你一句,你和彭显越是不是在一起了?”
于放不愿意向外界承认他们的关系,可他的行为早已说明一切。
一个普通朋友?其他他俩都清楚,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江门不会这样咄咄逼人,于放也不会大打出手。
“于放,这么多年我没跟你红过脸。”江门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血,猩红的眼紧盯他,说,“你去和彭显越说清楚,以后别跟他在扯上关系,今天你打我这一拳我可以不计较.............”
“不然,你以后不再是我江门的兄弟。”
江门这话说的异常冷静,身后响起开门锁的声音,留给于放思考的时间如沙漏一般速减。
于放脑子里划过千千万万个跟江门坦白的场景,但绝没想过比这糟糕的局面,他薄唇嗫嚅,身后的门推开。
彭显越疾步冲到他身旁,克制收回向于放伸来的手。
周围人声嘈杂,保安说什么,全部在于放耳边化成嗡嗡声,对立面江门的目光还在盯着他。
于放垂下眼睫,拉住彭显越手腕,众目睽睽之下转身离开。
这是他给江门的答案!
于放拉着彭显越直接去了地下车库,电影没看成,没想到又惹上这糟心的事。
于放全程脸色铁青,头顶阴云密布,似乎随时随地下起一场暴雨。
彭显越跟在身边不敢吭声,直到于放问他接下来去哪儿?彭显越才敢开口问他还好吗?
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外面下起纷纷扬扬大雪,在出口足足堵了半个多小时,于放看还有好一会儿,推开车门下车,“我去买包烟。”
本来想戒了,结果瘾又犯了。
彭显越没拦他,只是叫他自己下车注意安全。他手搭在方向盘上,晦暗眼眸望着前方阴沉沉的天。
他心疼于放是真,暗暗窃喜也是真,这两人闹掰,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找于放,于放便可以有更多时间陪他。
彭显越知道自己自私,没办法,他真的很讨厌江门,这家伙自大无礼,浑身上下都是傲慢的姿态。
彭显越远远看见于放站在雪地里抽烟,鹅毛大雪落在他肩头,彭显越眉头紧锁,担心又不敢打扰。
车堵在路口像蜗牛一样缓速前进,于放抽完一支烟从雪里走来,身上携带一股寒气和烟味上车。
“饿吗?我们先去吃饭?”彭显越问他。
于放拿起帕子擦掉肩头水珠,摇头,直接过去等他们吧!
“好!”
车厢里实在太安静,静的让人心底发慌,于放点开蓝牙放起一首粤语歌,恍惚间,又想起年少时的模样。
初中他和江门一个班,两人还是同桌,这孙子拽天拽地谁也不放在眼里,原来一开始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挨谁。
是什么时候熟起来的呢?于放记忆都恍惚了,好像是那个晚风凉爽的下午,于放一个人在操场打球,于放抱着篮球说要找他单挑。
又好像是在某个早上,两个迟到被教导主任抓住,一起拉去站在旗台下,要他们好好反省。
于放一开始不愿意搭理江门,他知道他家有钱,想做什么根本不用计较后果,于放跟他不一样,于放小心翼翼寄人篱下,当时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帮他收拾烂摊子。
所以他不敢打架斗殴,只能整天半死不活游荡在学校各个角落。
所有人都看见江门光鲜亮丽的一面,只有于放知道,江门背后是什么样的人生。
原来他们相差无异!
于放仰头,泪水从眼尾落下,他哽咽开口问道,“彭显越,我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于放,你没有错!”彭显越深情注视于放,微笑着安慰,“这是你的选择,别人没有资格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