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推门进去,身后的微小声响让宁亦偏过了头。
那是一个青年。
身上的衣服是今年冬季秀场的高定,本该是平整略显一丝不苟,而现在却乱成了一团。
青年的眼神有些迷离,手扶着墙,走路摇摇晃晃的似乎下一刻就要跌倒,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的不对劲。
隔的有点远,宁亦只能看的到青年的大致轮廓。
狗血文里的必备套路,宁亦不是很想管。一只的蝴蝶会引起大洋彼岸的飓风,他的行为同样会导致不可预料的结果,在此基础上,他不能轻举妄动,即使剧情已经扭曲到了十万八千里。
急促的脚步声与高大身躯的西服保镖一下子就出现在了走廊里,压迫感骤然急增。
青年的脊背弯曲,手死死的抵在墙上,手背与脖颈处暴起的青筋足以说明他现在已然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抵抗着身体此刻的所有负面状态。
保镖大约是发现了人,对着耳麦说了几句话。
逐渐逼近。
在人即将抓住青年拽走之际,季宁亦放开了门把手,向着人大步迈去。
反应过来,人已经抓住了保镖的手腕。
疯了。
宁亦听到自己说:“你在干什么?”
night的保镖配置也是耳麦加上西装,不过却也不会和客人带来的人弄混,他们的胸前都会挂个吊牌来表明自己的身份。
面前的这个保安没有,说明他是个私人保镖。
night是个富二代聚集地,倒不是这里有多少的花样玩法,而是保密性、安保工作做的好,圈子里的人都乐意来。
寸头保镖被拦下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手都没有动一下,解释道:“这位先生打伤了我的雇主,现在我要带他回去。”
手腕被握住,用的不是很大的力气,很容易就能挣脱开,只是保镖并没有那么做。
大约是不清楚底细,怕冒犯到什么不得了的人,又或者是实在没什么威胁。
扶着墙壁的人似乎已经支撑不住要倒了下去,宁亦松开手,双手去扶,一个人的体重全部压在他身上,然而他的力气却不太够,差点也要一起摔下去。
不过还好,一只小麦肤色的手伸了过来,把他失去的平衡给稳了下来。
心脏的悸动缓慢的平复,宁亦扭过头,是非对错他分的很明白,旋即对着保镖先生说了句谢谢。
或许是这个小举动,宁亦的防备心有点下降。
被扶着的人身体很烫,连带着宁亦都感觉到了热。青年的脸颊布满潮红,不住的向他怀抱里钻,似乎这样就能凉快一点。
发情热?
易感期?
宁亦脑海里浮现出这两个名词。
这是件危险的事情,alpha的信息素可以使得omage进入发情期,同样的,反过来也一样。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宁亦一边艰难的搀扶着青年,一边询问站在一边的保镖先生:“你能闻到什么味道吗?”
“我是一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保镖先生面无表情的回答。
见人皱着眉,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人都快被另一个人的躯体完完全全遮盖住,保镖先生建议道:“你可以将人给我,你拖不动他。”
宁亦的耳朵因用力而涨红。
他没有把人交给面前的保镖,固执的向前挪动,双手更加用力的抓紧青年的胳膊。
“beta不受发情热的影响,你可以把人交给我。”保镖先生耐心的说,只是望着人低下去的小脑瓜,预备止下去的话又继续了下去,“omage的信息素同样也能影响omage提前进入发情热,你,最好不要接触他。”
面前的这个omega似乎对生理知识一点也不清楚,保镖先生心想。
宁亦抬头,眉头皱起,反驳了保镖的话:“我不是omage,我是beta。”
略带气喘的语句,潮红的脸颊,雾气朦胧的眼睛被洗刷的干净,透彻。
不是omage,是beta。
保镖先生手蜷了蜷,一本正经道:“我叫楚巍,清楚的楚,巍峨的巍。”
费力正搬人的宁亦点了一下头,气粗的回答:“我叫季宁亦,季节的季,安宁的宁,不亦说乎的亦。”
耳麦中传来队友的声音:“老大,一楼到六层没有发现目标。”
楚巍推了推耳麦,余光瞥见人的侧脸,低低回了两个字,“收到。”
下一刻,关闭耳麦。
背上的人真的很重,压的让人有点喘不上气。
宁亦能感觉到背上人的状态越来越不好,现在最迫在眉睫的事情不是将人带走,而是抑制剂。
意识不清醒的青年并不老实,总是用脸颊去蹭宁亦的脖颈耳朵处,呼出的热气扑在皮肤上,令人发痒。
宁亦想躲,但躲不了。
night每个房间里都有备用的抑制剂,就是避免有意外发生。
宁亦想到了许以周。
没走几步路,宁亦就觉得脸颊发烫到像煮开的水一样,热且潮。
他的体质差到了一种地步。
“把人交给我吧。”楚巍再次提议,视线落在了宁亦有些发汗的额头上。
宁亦没回答,而是微抬着头用商量的语气问:“你能去706找一个叫许以周的人拿抑制剂吗?”
对于宁亦来说很难背的人,对于楚巍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他说了一个“好”,就伸出手去够已经完全没有意识的人。
没有拒绝就是同意,而且,这人已经很累了。
直不起来的腰,拧起的眉,不断起伏的胸膛以及红潮遍布的脸都在都在诉说着他背上的人是个累赘。
楚巍讨厌累赘,但现在意外的可以接受。
宁亦下意识的向后退,他的警惕性还是很高,不想让楚巍碰到背上的那个青年。
他一方面迟钝粗心,一方面又心思细腻。
omega被标记之后,虽然可以清除,但有很大的副作用,腺体在手术到恢复期间的疼痛无可避免,对身体与心理都是巨大的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