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书求药之心迫切,而洛景栀本也要去一趟玉秋的,便一同启程了。只因玉秋的建国大典乃是一个月之后举行,邀请了太仓和游北的太子参加,共赏凛冬之花,说起凛冬之花,这是因为玉秋地处南国,四季如春,在其余三国都被冰雪覆盖之际,唯有玉秋花开满城,加之百年大庆,首府海棠城更是焕然一新,繁花似锦,太仓和游北都派了使臣欣然前往,只是今年不同在于,两国太子都答复了要亲自前往的公函,四大古国之三的太子要齐聚一堂,这更是百年未有之盛事。
月子书这边带着洛忆蘅,夕颜,玉清思上路,本以为要老老实实跟着洛景栀的仪仗出城,却在第二日就被洛景栀带离了大队伍,四个人对着四匹马陷入了僵持。
“我不会骑马。”月子书为难地开口。
“我也不会。”夕颜则要坦然许多,她从小都没见过马,更别说骑马了。
洛忆蘅站了出来,“那我带夕颜,清思,你带着子书一起骑吧。”
玉清思虽是个道士,但素来不拘小节,带着月子书同乘也没什么,但夕颜严厉拒绝:“月姐姐冰清玉洁,怎能与男子同乘,还是我和玉道长一起吧,烦劳公主带月姐姐。”
夕颜虽出身青楼,但心里对名节之事还是颇为敏感的,她自己怎样无所谓,但决不想看到月子书沾上任何不好的名声。
洛忆蘅却有些犹豫,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骑术不太好,子书身体又那么娇弱,我怕······”她知道月子书有些晕马,那肯定要找个骑术好的人带,所以玉清思才是最好的人选。
四人纠结的这会功夫,有人没耐心了。
洛景栀似乎有颇为着急的事要去做,带上几个拖油瓶本就会耽误他不少事,更别说还没出发便在这卡住了,也不管他人心里如何,直接大手一捞,将月子书带到自己马背后,策马而去。不管月子书怎么呼喊挣扎,哪怕后半途吐了一路,洛景栀也丝毫没有给她换个姿势的意思,就这样跟个麻袋似的,一直横腰放在马背,所以晚间到了农家小院歇息的时候,月子书的肝肠都乱成一团了。
“清思,帮个忙,明天还是你带我吧。”月子书实在受不了这样腰部痛的作呕的感觉了,不仅晚饭一点没吃,还把前一天的饭都吐了出来。
玉清思也颇为无奈地揉着额头,除了答应,他别无选择,这时候还考虑什么男女大妨,那就是不要命了。看着月子书虚弱的模样,玉清思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精致的丝帕,里头鼓鼓的,打开原来是红豆包。
“吃点红豆包,不然又得晕倒,我可驼不住你。”玉清思开着玩笑,但眼神中分明是关心。
月子书听他半是埋怨,半是关切,思及自己确实每次见他都是一副面黄肌瘦随时要晕倒的模样,自己都有些想笑,拿了块红豆包,神色带了些明媚回道:“那不行,我可只有你了。”
洛景栀在一旁沉默半晌,听她们互相开着玩笑心中有些烦,不带任何预兆地同众人说了第二天的安排:“明天进山,不骑马。”
真是服了,就一天的路程就到了,有必要那么赶着投胎似的吗?月子书在心里默默骂着,脸上却不敢表露,直到那农家奶奶的孙子进来问她需不需要洗脚的时候,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我自己去打水吧,多谢。”月子书颇为感激,这一天浑身不舒服的她,迫不及待想泡泡脚。其实有条件的话,泡个澡也行。然而,若是她知道洛景栀说的明天进山,是明天凌晨的话,那她一定会哭着喊着求院主给自己一个澡盆,而不是还顾念着一丝怕麻烦别人而没好意思开口。
年纪轻轻的孙子许是第一次见到外面的姑娘,且各个长得都十分不俗,明显神色带着些青涩,抢过月子书手里的木盆,跑了出去,而回来时就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了。这家小院只有两间屋,其实就是奶奶带着孙子独居的乡间草屋,洛景栀估计也是顾念着姑娘们才在这里落脚的,不然一个大男人,他武功又这么高,估计在什么树林湖边都能凑合一晚。条件简陋,今晚几个人都挤在一间屋内,此时月子书也只能用毛巾架子遮挡,在后面洗脚。
洛景栀和玉清思出于修养,自然不能还留在屋内,此刻两人坐在屋顶,并肩望着星空,旁人看来他们只是在欣赏星空的美景罢了,可只有了解他们的人才知道,那是在观星,看天下的气运,以及,明天的天气。
“为什么一定要带着月子书?”玉清思道出了他的疑问,那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满,但洛景栀何等聪慧敏锐,怎么会看不出他对月子书独特的关心?
“月念情和她关系匪浅,他施法重回人间,下一步要做什么,也许只有把月子书握在手里,才能一步步挖掘出来。”洛景栀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盘算,正是因为知道玉清思的心思,他才更要直言相告,毕竟两人从小情如兄弟,他不想因为一个女人闹得不愉快。
“那你捏造出什么四国宝物,让她为你奔波,也是为了掌控月念情的动向?”玉清思才不信什么四国的宝物可以治眼病,况且洛筠尘一个人就可以拿出这四样东西,何必月子书跑遍四国去求,显然洛筠尘也是听了洛景栀的吩咐才来哄骗月子书的。
“现下月念情就在海棠城,你不是不知道,”洛景栀的神色有些冷漠,带着无形的压力,但终究还是顾念和玉清思的关系,又安抚道:“月子书不会有事的,只要月念情落网,你想把她带走,我不会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