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这次没再偷偷跟着鹤鸣,但是他却也没从屋里老实呆着,待鹤鸣走后,便又奔红伶楼去了。
睡到一半的红菱被一茶杯凉水浇醒,衣冠不整地被从房间拎出来,抖若筛糠,不知所措,
萧瑟掐着红菱的下巴,冷冰冰道:“马上告诉我联系孙德的办法,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红菱吓得涕泪横流,舌头打结道:“有一个传信铜钱,只能用三次,还有最后一次......”
萧瑟命令道:“把铜钱拿来。”
红菱为难道:“可是,可是那位老爷让我留到唐公子结婚那天.....”
萧瑟一掐红菱脖子,威胁道:“我让你现在拿来!”
红菱吓得涕泪横流,哆哆嗦嗦道:“好,我现在就拿......”
红菱哆哆嗦嗦拿来铜钱。
萧瑟两指掐诀,向铜钱注入灵力,不过一会,铜钱散发出绚烂的光芒,与此同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铜钱里传来:“红菱,我不是让你唐公子大婚之日再联系我吗?”
红菱被吼得瑟瑟发抖,不停的用眼神向萧瑟求助。
萧瑟低声道:“门主,我是萧瑟。”
孙德“嗯?”了一声。
萧瑟继续道:“唐云闲两刻钟之前从唐家出发,去找风三娘了,你有个应对。”
孙德沉默一阵,冷冷道:“好,知道了。”
萧瑟等了一会,没听到别的回音,试探问道:“那门主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孙德闷闷出了一口气,想了想,道:“你从唐家找两个死士,要会演……”
凉酒跟着默默听完全盘计划,后脊背一阵发凉,他此刻万分想要去提醒鹤鸣,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无论他再怎么改变,也无济于事。
……
等萧瑟回到唐家,穿上鹤鸣衣服坐回去的时候,鹤鸣也刚好回来。
鹤鸣低着头,分外失落。
萧瑟上前问道:“公子,见到三小姐了吗?”
鹤鸣摇了摇头,低声道:“拿伤药来。”
萧瑟故作震惊道:“药?公子您怎么了?受伤了吗?”
鹤鸣冷笑一声:“呵,是啊,居然连三娘身边一个仆人都能伤我,我还真是够没用的。”
听到这,萧瑟眼神震了一震,明显是有些惊诧,他皱了皱眉,忍不住多嘴问道:“仆人?哪个仆人这么胆大包天,敢打伤我们公子?”
鹤鸣“啧”了一声,皱了皱眉,冷冷道:“还能是谁,孙德。”
萧瑟又一愣,震惊道:“怎么可能?他的实力怎会伤了公子呢?”
鹤鸣不言语了。
萧瑟若有所思,换下衣服去给鹤鸣拿药,半路忽然自言自语:“风三娘的天阴之体……难道孙德已经和风三娘提前入了洞房?”
凉酒听到“天阴之体”四个字,也若有所思。
天阴之体和天阳之体分别是风、唐两家独有的一种秘术,而且只有最纯正的血脉才能得到传承,旁支是没有的。
凉酒的师父也是风家人,所以他听师父讲过:修习这两种秘术的人,可以在双修之时助对方修为迅速大幅度提升,就是一种活的灵丹妙药。
而且这种提升没有副作用,唯一的代价就是风、唐两家的人容貌会老去的特别快。
不过风、唐两家有青春永驻的秘术,虽然无法改变本质上的衰老,但是能定格外表上的年龄,这也是鹤鸣年龄、辈分都很大却看起来年轻的原因。
倘若是风、唐两家结亲,天阴之体和天阳之体结合,那这实力之强悍,两人双双飞升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么些年来风唐两家一直都有很大矛盾,所以以前也没有风家和唐家主脉的人结亲。
直到最近二十年,各种小门派兴起,威胁风、唐两家地位,他们才开始合作,动了结姻亲的打算。
于是就有了鹤鸣和风三娘这一出。
萧瑟拿了伤药,要给鹤鸣擦上,鹤鸣自己抢过来,挽起袖子,一股脑把药往伤口上倒,萧瑟慌慌张张赶紧来抢,紧张道:“公子,使不得啊。”
鹤鸣没有松手,而是将瓶子越攥越紧,最后猛然夺过,一把摔在地上!
“孙德此人,恶劣至极,蒙蔽三娘,罪无可恕!”鹤鸣把后槽牙咬得“嘎嘣嘎嘣”响,脖子额头全都青筋暴起,面色通红,呼吸粗重。
凉酒心疼道:“唉,老鹤鸣啊……”
萧瑟跪在地上,埋着头,大气不敢出一个,不停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鹤鸣恶狠狠盯着地上的药瓶,盯了好久好久,可是忽然间,他眉宇间的怒气又渐渐消散,变得一副凄凉。
鹤鸣自嘲地笑了一笑,长长叹出一口气:“我这个样子,三娘不会喜欢的。”
凉酒“嘶”了一声,心里道:“真是爱慕让脑子离家出走,没救了。”
鹤鸣站起身来,背手走出屋外,终于有了一些凉酒熟悉的影子,他淡淡道:“萧瑟,陪我走走。”
萧瑟贼眉鼠眼地打量了一番鹤鸣的背影,然后手忙脚乱爬起来跟了上去,提议道:“最近后院的布置颇为好看,不如,公子您去后院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