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南星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按照惯例先接过信件查看,却被阁主伸手拦住。
“信先给我看。”
阁主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梁南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不得不将信递给了阁主。
平日里都是他先看信件,这次阁主的举动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梁南星,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血月殿向来不与外界往来,此次突然来信,极为特殊,我必须先看。”
阁主似乎察觉到了梁南星的异样,解释了一句。
言毕,阁主打开信件,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梁南星是他一手看着长大的,天赋极高且聪慧过人,学的是云隐阁的功法,吃的是云隐阁的饭,他怎么也不愿相信信中的内容。
但送信的人,无论是相貌打扮还是言行举止,都确实像是血月殿的人。
血月殿虽然不与他人交际,但向来行事磊落,从不撒谎。
梁南星见阁主面色不对,以为是因为刘清妍和时豹的事情,连忙上前说道:“阁主,还请你尽快处置这两人!”
“对!我是要处置!”
阁主突然站起身来,猛地一挥手,几个打手立刻上前。
“将这梁南星拖下去关起来,把飞虎寨的人也一并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梁南星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全然没料到事情会迎来这样的结局。
同样陷入绝境的,还有楚幼荷。
雁门长老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幼荷,你可得好好解释解释。”
长老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长老!这全是诬陷!我怎么可能是间谍?我可是您亲手抚养长大的啊,您不能仅凭外人的几句谗言,就怀疑我!”
楚幼荷情绪激动,眼眶泛红,声音都带着哭腔。
“可是......”
雁门长老欲言又止,眉头依旧紧锁,眼神里满是纠结。
事关重大,他不敢轻易下判断,可内心又实在偏向楚幼荷。
“长老,没有可是,我哥哥为了门派牺牲性命,我怎么可能背叛雁门?做出这种事,不是在气我死去的哥哥吗?”
楚幼荷眼眶泛红,声泪俱下,言辞无比恳切,看向长老的眼神里,透着十二分的真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巧的是,雁门里所有师兄弟也都站在楚幼荷这边。
他们平日里一同习武、成长,对楚幼荷的为人再清楚不过。
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对血月殿突然弄来的那张所谓“证据”纸条表示怀疑。
“就是,师姐怎么会是间谍,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血月殿的话怎么能信,说不定是故意离间我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表达着对楚幼荷的信任,也对血月殿此举表示愤慨。
其实,雁门长老又何尝愿意相信呢?
眼前这个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他心底也满是纠结与不忍。
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将楚幼荷扶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复杂。
另一边,安玉珍被血月殿的人送回了云隐阁。
毕竟这场风波里,最大的危险已然解除。
可刚走下马车,眼前的景象就让她呆立原地。
整个云隐阁一片素白,黑白相间的布幔挂满各处,白色的幡旗在门口随风飘动,透着一股死寂与哀伤。
安玉珍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她脚步虚浮地走上前。
灵堂前,一具小小的棺椁摆放其中,棺椁前,安子穆的牌位静静伫立。
看到这一幕,安玉珍只觉眼前一黑,心中涌起无尽的愤怒。
“!”
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喃喃道:“梁南星还是杀了你?”
安玉珍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阁主望着棺椁里的小人,满心都是郁闷与不甘,自己精心培养多年的儿子……
安玉珍沉默着抽出佩剑,剑身寒光闪烁,她的眼中杀意弥漫:“我要去杀了他!”
“站住!杀了他又有什么用?”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玉珍转过头,眼中满是不解。
“为什么不杀他?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安玉珍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有什么用呢?”
安子穆生母缓缓走上前,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突然猛地抓住安玉珍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吼道:“杀了梁南星,安子穆就能活过来吗?要不是你执意涉险,安子穆怎么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