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心几人还算是到的早的,比她们还早的只有南家的几个长辈,然后就是盛裕锦,盛文心看到盛裕锦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屋子里开着空调,但手机还攥着手帕随时抹汗。
就是可惜了,北家家主之位不会是盛裕锦的。
北家南家分家三位家主是卡点到的,统共四十口人。盛家人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起先去祠堂上香。
话说早了,还要跪一次祠堂。
看着正前方按宝塔顺序摆着的六个排位,哦!左下角应该还缺了一个。
盛文心忍不住在心里嗤笑,目光穿过人群,看向最前方坐在轮椅上的九十岁老人。
那是盛家第四代正系唯一活着的太爷,剩下的还有几位老祖宗的旁系子孙还活着,但盛文心从来没见过他们,毕竟往上数五代他们才是亲戚。
昨夜的檀香盛文心闻着还算静心,今日的闻了却直犯恶心,大抵是因为有些人身上,造业太多,腌入味儿了。
今天这几个小时里她大概都开不了口了,作为无依无靠的旁支小辈,这种会议只有听从安排的份。
但盛文心是那种聒噪的人,说不了话会憋死,为了维持她在盛家的人设,盛文心只能在心里吐槽,面上还要漏出温和无攻击的笑容。
上完香一群人乌泱泱又回了议会厅,盛元义坐主位,其余几位家主还有分家太爷坐盛元义两旁,她们这些小辈,只坐角落。
盛家老宅的装修风格沿用了清朝宅院的风格,古朴典雅,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历史的厚重感。
尤其是盛元义一脸正襟危坐,盛文心感觉她真的穿越到了清朝一样,皇帝在生气,随时要你的命。
“盛家人,许久没有这么齐过了。”先开口的不是盛元义,而是分家的太爷盛西卓,他的语气里带了不少感叹。
盛元义看了分家太爷一眼,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没有寒暄,而是直入正题:“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叫大家来开这个家族大会,目的为何。”
“在此我总共要宣布四件事情。”
“第一件事,吾儿刚去,我也十分心痛,但盛家总归是要走下去的,南家和分家的新一任家主已经选好,但我只有裕白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北家的新家主才迟迟未定。”
话说到这儿,已经有人感觉到不对了,刚刚还在紧张擦汗的盛裕锦,已经有些僵在原地。
“我本欲在旁支中,选一个代替我儿的位置,但旁支子弟终究没有接触过盛家最中心的商业经营模式,要想带领盛家,带领北家风风光光地走下去,还有很多需要学习。”
“盛家等不起,我想,每月都从盛家拿钱的各位也等不起,所以,我准备让文洛,接手我儿的位置。”
盛文洛,盛元义唯一的亲孙子,跟盛文夏是双胞胎。
当盛文洛微笑从他们这儿走到盛元义面前时,盛文心清楚地看到了不远处的盛裕锦已经面色通红。
她亲爱的叔叔,真是可怜,被盛元义遛了。
但这是北家家主做出决定,又有谁能改变呢?盛裕锦再生气,也不能说什么。
其实这也是盛文心早就料到了,盛元义怎么可能会把家主的位置给侄子不给孙子呢?
“第二件事,既然换了新家主,就要改族谱了,裕彤裕南已经死了,所以这两家所有的直系子孙,将从正支,改为旁支。新上任的家主裕渊和裕新,这两家所有的直系子孙,将从旁支改为正支。”
盛元义话音还未落,就已经是一阵窃窃私语,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一件事算是北家的事,除了盛裕锦一家,其余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但第二件事就不是了。
尤其是从正支改为旁支的那些子女,有谁能忍受自己地位在一夜之间,一落千丈。
“好了。”南家家主盛元寒打断了底下所有小辈的窃窃私语,“这是我们三家家主一起商议的结果,不容人有异议。”
盛文心看见自己右手旁的那个男生都快要哭出来了。这好像是盛文荣,原本分家的正支,年龄才十七岁。
母亲刚死,葬礼盛家也没给办,却急着要把他们剃出正支。
盛文心好心从自己口袋里抽出一张卫生纸递给他,盛文荣就只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爱要不要,盛文心把那张纸又塞回了口袋。
“第三件事!盛家将为裕白裕彤和裕新举办葬礼,时间就定在下周,十六号。”
“第四件事!盛家新任家主,提前上任,下月十五号,盛家会举行上任仪式,并邀请岛城各家豪门贵客来参加晚宴。”
盛元义直接一口气将第三件事和第四件事全部说完。现在的小辈是越发不懂规矩了。
以往开家族会,完全就是家主说什么,小辈听着,跟着做就行,哪有像今天这样,家主还没说完,就在底下窃窃私语。
这场会议开了,就一个小时左右,会议内容自然是有人不服。也有的是子女妄想跟家主打亲情牌,不要改变族谱上的地位。
如果人人都能打亲情牌的话,盛家就不会是这样的封建家庭了。
盛家人,凉薄,恶心,她早已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