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施轻语索性找来剪刀,咔嚓几下把仅剩的半截枝条修剪了一遍,又浇了点水。
俗话说得好,置之死地而后生,再养养,没准儿还能活呢?
收拾完后出了房间,关门,上锁。出门之前沿路没收了彪哥的零食罐头小玩具,以做惩戒。
冰粉店开在曹老爷子的便利店旁边,十几年的老招牌了,店面看起来很有年代感。正值酷暑,摊位上还等了不少人。
冰粉店的老板娘看见施轻语隔老远就招呼上了,“小语,来碗冰粉不?今天的提子可甜了!”
“要的,王姨帮我做两碗打包。”
“好嘞,稍等一下哈。”老板娘爽朗地笑笑,“给小忆带?老样子嘛?”
“不是,嗯……”施轻语顿了顿,这才想起来没有许砚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想了想对老板娘说:“小料一样来点吧。”
“哦~给小郭带啊。”王姨了悟,然后在给她做冰粉时哐哐打了几大勺小料,压得紧实。
最后施轻语提着两盒冰粉离开铺子,没照常去坐公交,而是转身扎进了巷子。
她们平常上学都是走到公路上坐公交,几站就能到,但是买冰粉等了太长时间,所以她选择从巷子里抄近路。
七拐八绕地转了几个弯,施轻语转到一个十字路口上,路口右转出去以后再直走一段路就能到学校。
然而刚走到巷口附近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她走近探头看了眼,小巷里两拨人马气势严峻,剑拔弩张,一拨穿着瑜希的校服,另一拨则穿着蓝白校服,三中的。
看起来像是个约架现场。
里面领头的两人正贴脸开大,不知道瑜希的那位说了句什么,三中的猛然把人一搡,提起拳头就是一拳。
如同油锅遇水,转眼把巷子炸了个噼里啪啦,国骂四起。两拨人迅速纠缠到一块儿,巷子里拳肉相击的闷响和各种骂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施轻语看了会儿,有点头疼,本来就赶时间,还这么不巧撞上打群架的。
现在改道也来不及了,直走不通,不管是左拐还是回头都要绕好大一圈才能到大路上,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改道的话她大概率又会迟到。
想起昨天跟徐林信誓旦旦的保证,施轻语看了眼巷子里的战况,秉承着不插手他人恩怨的想法,在附近找了个矮墩子坐下,打算等里面的人打完从这走。
以她过往的经验来看,这架打不了多久,虽然声势浩大看起来凶残,但没人拎家伙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比起她之前见过的那些,这属实不算什么大场面。
她估算的没错,大约五分钟左右,里面战局出了结果,三中领头的见打不过大骂一声喊了撤退,紧接着一群人呼啦啦地往外涌,一边跑一边回头痛骂。
脚步一声叠一声地快速逼近,施轻语往后挪了挪地儿,以免被这群横冲直撞的人波及。
那领头的跑过转角时看到施轻语一怔,以为她和里面的人是一伙的,狠狠啐了她一口后落荒而逃。
施轻语没什么情绪地目送着这群人跑远,并没有生气,欺软怕硬的怂货而已,没必要。
抬头往巷子里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打赢的几位或坐或站地分散在巷子里,气焰嚣张地开始架后吹嘘,闭眼一打五云云。
确认安全以后,施轻语抬脚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估算时间,从这里出去以后再过个路口就是瑜希了,她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和许砚吃个冰粉。
走了没几步就有人冲她吹了个口哨,施轻语只当没听见,快步往前走着。
前路忽地被人一拦,一个人吊儿郎当地伸手支墙,堵住她的去路,“小美女挺好看啊,你也是瑜希的?交个朋友嘛,嗯?”说着头低了下来,“你刚才什么也没看见对吧?”
低头的一瞬间,一股染发剂的刺鼻味道直冲脑门,施轻语皱起眉,捂着鼻子后退,声音因此有点闷闷地:“不交朋友,麻烦让一下。”
“别怕啊妹妹,咱们又不是坏人。”那男的说着话又上前一步,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个学校的,好人啊。”
他的狗腿们立刻开始附和:“就是,好人啊!!”
“天大的好人啊!!”说着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宛如一群智障。
话是这么说,那男的眼睛却在施轻语身上打量起来,语气也换成了自认为性感的低音气泡:“今天这事别往外说呗。”
瑜希校规管得严,校内外打架都不行,被人发现举报就要被扣学分,写检讨。
只是没想到这人看着就不像个会遵守校规的,却还会担心这个。
施轻语这才抬眼看向他,吊梢眼,刻薄相,浑身上下那种欠揍的劲儿看着就想给他来一拳,这吊儿郎当的模样让她想起昨天踹她椅背的那个红毛海胆。
“我不会往外说的,可以让开了吗?”
“上道。”那男的侧过身,目光从她胸前往下巡视,吹了声口哨,“腿可真白!真不打算交个朋友?小爷对朋友可是很好的呦~”
朋友两个字被他咬了重音,带着某种暗示意味。
施轻语脚步一顿,偏头看过去,那男的接触到她的目光不仅没有收敛,猥琐一笑后反而更加放肆地打量起她来,目光流连在她的胸前和下腹。
那是一种,让她感到很冒犯的目光。
施轻语记得父亲告诉过她,和异性之间的相处不管是言语还是行为上都该有一定的距离,超出这个距离并让你感到不舒服的,都可以视为骚扰。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要主动挑事,但被欺负了也不必忍让,而她个人的理念就是能动手就不动口,毕竟和傻逼讲不了道理。
现在这男的言行举止在施轻语眼里算得上是性骚扰,也就等同于找打。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你找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