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孟贺性子一向她们中最温和的一个,从来不会和谁起冲突,更不会莫名其妙得对谁有意见,对翟涛这个态度只能说明一件事,和他有不小的过节。
再联想到翟涛那个样子,十有八九是被欺负过。
孟贺一愣,这才惊觉自己过于激动了。刚想说点什么补救又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施轻语放下铅笔,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几班的?”
“轻语别这样,没什么的,就是嘴巴不干净说过些难听的而已。”孟贺知道她的脾气,怕她再去把翟涛揍一顿,连忙安抚,“而且瑜希不让打架你知道的,别为他这种人背处分,不值得。”
翟涛那种人能说出什么话可想而知,施轻语也没那么不理智,“我可以在校外揍,他没证据。”
“我就是担心你和宋哥这么做才没敢说的,而且,当时许砚有帮我说话来着,真没什么事。”
施轻语听完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打轻了,早知道就下狠手了。”
孟贺哭笑不得,“这还轻啊,你看他这个脸,多对称,刚还被曾主任训了一顿呢,群里都在叫好,还说要给三中的送锦旗。”
“那也便宜他了。”
孟贺连忙拍拍她的背顺毛,还待说什么,边上传来一道细声细气的女声:“那,那个,请问你们现在有空吗?”
施轻语闻声回头,大脑自动把人脸和名字匹配上号,易良,她们班的班长,一个腼腆害羞的女孩子。
施轻语对她有印象,因为开学报道那天她明明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却主动竞争了班长这一职位。
其实易良一下课就过来了,但看见施轻语埋头画画又不好打扰,踟躇半天鼓足勇气打算开口,见两人聊上了也不好插话,也不知道聊的什么,她同桌生气地拍了桌子,语气还十分激动。
吓得她当场就想打退堂鼓,但想到班主任派发的任务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因此说话声音都是颤的。
“是,是这样的。高一下学期教学楼翻修,连带着刷新了校门口的墙面,就,一进门,香樟树后面的那个。学校打算举办一个‘创意墙’的活动,把墙体划分了区域,由学生绘画和填写文字,然后进行评定,前三名有奖励。”
“那,那天报道我,我听到你的自我介绍,说你会画画,我就想来问一下你,愿不愿意参加。”
“不,不参加也没事的,我就是来问一下。”易良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有点呼吸不畅,一张脸红扑扑的,手里的纸张也攥得发皱。
施轻语听完没怎么犹豫地就同意了,“可以啊。”
易良长出一口气,也不结巴了,“老班说要用的经费可以从班费里出,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说。或者放学以后去材料室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
“好啊,不过学校有规定要画什么吗?还是我们自由发挥?”
“有,有主题的,我们班抽到的主题是‘生命’,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施轻语往侧边挪了挪,示意她坐过来讲,易良连忙摆手,“没事,我,我站着就好了。”
施轻语见状也没坚持,“放学后先去材料室看看吧。”
“行,那放学后我们就直接去材料室。”易良彻底放下心,本来她看施轻语生人勿近的气场还以为她不好打交道,没想到人却意外的好说话。
易良离开后施轻语继续低头勾画,孟贺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体型宽阔的Q版猫咪爬在飘窗上,狗狗祟祟地探出爪子,那背影怎么看都一股猥琐劲儿。
孟贺不由笑出声:“彪哥好像很喜欢你栽的那盆桃花枝诶。”
“并没有,”施轻语画完最后两笔,“它只是喜欢在上面磨爪子,今天还把花枝压断了。”
说起这个她还有点气,拿起画纸一抖,“这是罪证。”
孟贺听着更想笑了,心想还不是你给惯的,要不是因为彪哥喜欢趴在上面晒太阳而搭了个台阶,以彪哥的体型可上不去飘窗。
当然这话她没敢说,不然施轻语肯定更气了。
放学后几人直接去了材料室,可能是因为创意墙的缘故,平常没什么人来的教室里挤了不少人。
施轻语四下看着,思量着用的上的东西。
“轻语—”孟贺在不远处喊她,“这里有画笔,过来看看有没有你要用的。”
施轻语走过去看了看,挑出两支在手里转了转,又放了回去。
易良轻声开口:“这些都不行吗?”
施轻语摇摇头,“这个牌子不好用,画笔我自己从家里带吧。”
她对画具有种莫名的执拗,画本画笔什么的都是固定的牌子,换了画具就会感觉不趁手,影响她画画的手感。
“那颜料有用得上的吗?”易良指着角落里的颜料问她。
施轻语再次摇头,“这个不着急,先敲定好主题和风格再说。”
“那好吧。”易良显而易见地有点失落,孟贺笑嘻嘻地一手挽一个,“哎呀,别着急嘛,咱们先去吃个饭,吃完再慢慢讨论。”
距离晚自习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三人结伴出了校门。学校附近有条小吃街,走路不过几分钟的路程,不少瑜希的学生都回去那解决温饱。
施轻语买了份炸串,一抬头,瞥见了个眼熟的,那人也看见了她,抬脚就往这走。
“冤家路窄啊,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