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赵棠离开已经两刻钟。谢敏诏在这期间短暂的昏迷又强撑着打起精神生怕一刻的昏迷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赵棠带着八名兵卒朝着土山后走去,原本好好躺着的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赵棠站在最开始安置谢敏诏的位置上皱眉,“给本宫找,中郎将重伤走不远,想来是换了个藏身之处。”
谢敏诏身负重伤自然是走不远的,只不过听到又脚步声,误以为是追兵不欲其正面撞上,不得以换个地方藏身。
“中郎将,”赵棠看到被兵卒抬出来的谢敏诏,心中慌了一瞬不由得出声喊了一句。
谢敏诏听到声音将双眼撑开,低声“殿下。”
赵棠看他还能睁眼说话,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这是她的一员大将,可不能出事情,接着又嘱咐抬着谢敏诏的人“稳着点。”
“是,殿下。”抬人的两个士兵。
另一边,朱颜叫来一顶轿子请赵棠坐下。
奔波三四日,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赵棠坐进轿子侧身靠着阖眼睡去,朱颜和翠微则随行在轿子的两侧一步也不肯远离。
谢敏诏肩上有伤,卧躺不便,轿子摇晃,恐加重伤势,只能被人架着进了城。
“笃笃笃”
朱颜抬手敲了敲轿门,“殿下,别院到了。”
赵棠从睡梦中醒来。这几天身心俱疲,饭都没能吃上几口,这么一路摇摇晃晃的她也睡得下去,这一觉简直是上这几日睡得最安稳的了。
“太子如何?”这话是问季明。
"殿下尚可,只不过这几日躲在山里吃了不少苦头。"季明一五一十的回道,“瞧着瘦了些,太医方才去了,还不知如何。”
赵棠点点头,接着问了其他的。她身上也有不少伤,此时不便亲自去探望。
没等赵棠问季明一张嘴便抖落许多话。“轻霜姑娘和暮雪姑娘那边也请了大夫诊治。”
紧接着又说起了路上遇到的事:“去矿山的路上我们还杀了不少看着像是山匪的人,想来就是一路跟在殿下和中郎将身后的追兵。”季明颇有些恨恨道,“这群人真是胆大包天,竟连殿下也敢追杀。”
赵棠抬眼看了季明一眼,有些好笑“那群人又不知道本宫的身份。”
更何况,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身份,兴许她早就没命了,在地牢里就会命丧黄泉,哪里还有被别人追杀的机会。
“中郎将如何了?”赵棠没有揪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见翠微进来问起了谢敏诏的状况。
回来之后她便进了自己的卧房,别院中有随行的太医,都不需要麻烦晋阳郡当地的大夫,只不过谢敏诏那边就不一样了,似乎只是普通的大夫。
翠微执礼后一板一眼答道,“请了郡守府上的府医来为谢将军看诊,眼下谢将军已经睡下。”
身后的追兵既是追杀那手下必然不会留情,谢敏诏胸前的刀伤虽说不至于深可见骨,但皮下的血肉翻了出来边缘泛白,右肩处的箭伤,箭头没入血肉嵌在骨缝,稍微动一动都会作痛。
赵棠身上的伤也不少,最显眼的是左手腕骨折,马匹倒地时没有及时反应伸手触地不慎骨折,软趴趴的耷拉着,腿上还有另一个胳膊上还有刀伤,手掌处的擦伤里掺杂着沙土,肩上的衣裳也被划破了,遮挡住的皮肉也留下了几道不浅的口子,浑身没有几块好肉。
一对比被提前带走的赵郴竟然是过的最为滋润的那一个。
她和谢敏诏逃出地牢没多久赵郴便被跟着逃出地牢随行的侍卫找到救出。为了寻找赵棠数十人又在山里待了一段时间,只不过他们与赵棠走的方向不同,完全错开,最后只找到了被单独带走的轻霜和暮雪,还与被赵棠刻意留下的周典军碰头。
周典军是赵棠刻意留下的,究其原因其实也十分的简单。
不管怎么说赵郴都是大昭的储君,若是因为自己的筹算遇险,无论是史官还是天下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为了自己的耳朵,也为了父皇,朝局稳定着想,赵棠都要保证赵郴的安全,不然其实在最初的设想中,她会带上周典军和谢敏诏两个人同行,而不是只带着谢敏诏,两个人一路疲于奔命。
替太子看诊的太医踏过院门进来,执礼一拜回禀道:“太子殿下并无大碍,有些小伤,修养半月便可。”
赵棠点点头表示知道,“中郎将伤势颇重,先前想来已经上过药了,不过本宫不放心还要劳烦程太医替本宫再去瞧瞧,还有本宫身边的两位女使,忠心耿耿的护着本宫,也一并交给程太医了。”
她并不全然相信晋阳郡的人,连着他们送来的大夫也是要怀疑的,程太医是自己人用着放心。
另一边谢敏诏用过药便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