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此事、安心修行。
临酉叹气:“一个秋眠,一个你,思维太活络,偏做事时又不动一点脑子。”
行至黑林尽头,另番景象浮现。不见尽头的一汪湖水之上,是翡翠般的接天莲叶,湖的中心另有一巨莲,自花瓣处四溢仙气,轻轻柔柔笼罩了几乎整个湖面,令更高一些的莲花们于白雾之中若隐若现,白中透粉,更显灵动。
林惜予这次着实看呆了,竟连陆行原的出现都没注意到。
“林师妹?”
“陆行原?!秋眠呢?你好好站在这里,她肯定是没事了是不是?”
陆行原被林惜予晃得头晕:“不……不能算没事,只能算没死。”
“哎呀你们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
“经脉尽断,丹田受损,保下了一条命,能不能修炼,却是难说了。”
“她现在在哪里?”
陆行原指向湖中央的巨莲:“莲境之中,宗主说她意识尚存。我便每日去那莲境中为她护法,助她修补自己的经脉。”
“那……乐霖……”
“她下山了。”
林惜予少见地沉默了,她出神地望向那巨莲,似乎已然透过莲身与莲境中昏睡的秋眠相望。
“陆行原,你也信是乐霖所为吗。”
黑林外,天地间落下了它给这世界的第一场霜。
湖水之上层层叠叠的荷花们似乎对此并无所觉,只依旧随风轻轻晃动着自己不蔓不枝的茎秆,瓣上大颗的水珠将落不落,映照出一方澄澈。
陆行原没有回答,只是向着临酉行了个礼:“宗主,看起来您什么都没有告诉林师妹。就这样把她带过来,是不是有点……不尊重她。”
林惜予更加不明所以,她带着疑惑看向临酉,临酉却只一笑:“现在说也来得及。林惜予,福祸相依,阿眠和乐霖二人阴差阳错反走上了我为你们所计的另一条路,现下只看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林惜予轻轻呼出一口气,大约是知道她二人仍有生路,整个人总算略微放松下来,躬身向临酉抱拳作揖:“只要能救下秋眠,帮到乐霖,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但你需知,蓄意走他人命路,来日或遭天谴。”
微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尚且青涩的少年扬起一张带着泥尘的脸:“我,愿,意。”
这样因无知而更显无畏的眼神,临酉看过不知多少次。
她刻意避开了林惜予的眼神:“原是秋眠下山历练尘间,乐霖归故国了却往事,你入我莲台幻境探查那恶鬼真身。如今乐霖替了阿眠,阿眠替了你,便须得你去替乐霖走她的命路,前往燕朝西部的岚阳旧址,令那些……已故之人安息。”
林惜予正要应下,临酉却难得叹了气:“小鱼儿啊小鱼儿,我常听道安这样唤你,她若是知道我将你带去了岚阳,必得要生好大的气了。”
小鱼儿却是“听不出”临酉的话外之音:“等我见了师父,会向师父多说说宗主您的好话,让她不要那么生气的。”
临酉笑了笑:“你切记住,修炼之人不可介入尘事,只可巧你与乐霖都未筑基,平常之人能炼气的也有三成,叫你二人钻了个小小空子罢,下山之后不要招摇。尽早归宗。”
陆行原也跟着嘱她:“尽早归宗。我和大家都在等你们。”
“知道了知道了!别啰嗦了,宗主,这回让我讨个赏,您掐个诀送我过去吧,不然一路上万一碰上方无恙和谢子书他们,我可没法解释。”
“听道安说,你习剑道?”
“是。”
“这样,我送你柄好剑,届时自己一人在山下也方便。”
“储物袋不送一个?灵石不送一些?”
临酉照常要敲这鬼丫头的头,却在她捂住脑袋的时候收回了手:“储物袋一个,内有衣裳、书籍、符纸丹药若干,灵石两千两。一人在外,也不要忘了修炼。”
顿了顿,临酉又道:“也别修太快。万一一不小心筑基了事情还没办完,可麻烦得紧。”
听见灵石只有两千两,林惜予才想大呼不够,毕竟在她上辈子看过的为数不多的修真小说里,灵石那不都是万两起步的,怎的到了她这就这么抠呢!
却没等她大呼,临酉已然从莲台中唤出一柄白剑,那剑铮鸣飞出,林惜予只见白光闪过,强风袭来,风过剑止,稳稳立于她的身前。剑长二尺五寸,霜月般的剑身被锻造得锐而轻薄,林惜予几乎无法呼吸,她下意识伸手握住剑柄,立刻感受到剑柄上被雕出的书法刻痕——十五。通身剑气在被林惜予握住时渐渐隐去,显现出此剑百年来沉睡于莲台中的平淡。
可林惜予不要平淡。
长鲸一剑三百里,直破黑林见青山。剑光凛凛,剑影重重,林惜予持剑又挥出,一招一式虽不够漂亮却劲若游龙。少年剑客利落收剑入鞘:“谢宗主!”
“宗主,那我……走了。”
临酉没再说话,只点了点头。
拜别宗主和陆行原,林惜予没再去找方无恙和谢子书,毕竟没有什么是比“被宗主带走”更合适的长时间消失的理由了。
只不过……
待问老儿压根没有教她怎么御剑啊!!!
这特么的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刚飞出去用力过猛,林惜予只感觉自己是被自己甩出去的,好死不死刚好摔到了南河谷。
又好死不死把人家刚建成不久的桥砸了个稀碎。
差一步就踏上桥的少年惊恐不已:“你,你……”
林惜予从河里冒出来:“抱歉抱歉,实在抱——曲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