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金成清早回来,发现雇主家里变天了。他心虚得不行,昨晚玩上头了,没能第一时间接到雇主的来电,后半夜中场休息发现情况不对,赶紧打了回去,但雇主这边又联系不上了。姚金成坐立难安,立时就要穿上衣服走人,但新谈的对象发情热还没过,眼角泛红的蜷缩在床上,问他:“那我呢?”
姚金成脑子嗡嗡作响,把裤子往地上一摔就又躺了回去,心想他一个硅基人,少他一个地球也不会不转,人生嘛,不就是当睡则睡。
随心所欲意气用事的后果就是,姚金成发现雇主家里客厅坐了个陌生人。姚金成环顾四周,眼见他走的时候温馨舒适的一楼会客大厅此刻被造的一片狼藉,心道:完了,被偷家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察觉有人回来,腾一下站起身。四目相对,两人都呆住了,心里不约而同闪过三个字:他谁啊?
姚金成初步判定眼前这个面容憔悴但有点美丽动人的Omega不至于是强盗,便礼貌出声:“请问您需要帮助吗?我是这家的家政总管,我叫姚金成,您可以叫我姚管家,也可以叫我管家。”
“王中宁。”Omega眼波流转,不无悲伤地道,“我是乔北山的……朋友。”王中宁昨晚受到冲击夺门而出,一路连闯三个红灯开回家,坐在车库里呜呜大哭一场,哭完想起往日一幕幕,过电影般的在他眼前心间挥之不去,实在不甘心,便又灰溜溜回到了乔北山家中,心想至少要问清楚他王中宁在他乔北山心里算个什么?那凭空出来的横在他和乔北山中间的Omega究竟是什么大人物,怎么就把乔北山给抢过去了。
姚金成看王中宁一副死了人似的凄苦表情,心里警铃大作,强装镇定问:“发生什么了?你先别哭,人在哪?送医院了吗?”
王中宁捂脸崩溃:“我不知道!”
王中宁确实不知道,他去而复返,乔北山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混合到一起的两人的信息素还弥漫在屋中没有散去。
“我来的时候他们都走了……唔,都走了。”王中宁呜咽道。
“走了?!”姚金成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会?他们还那么年轻,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姚金成心里酸酸的,他对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臭脸没什么好感,但是这些天来跟萧效却处出了情谊,还约好等他休假回来要给萧效做龙虾意面呢,龙虾他都买好了,正养在后厨的玻璃缸里呢。
王中宁脸上挂泪,他听出姚金成会错了意,正要开口解释,却见乔北山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什么走了?一大早在我家哭丧呢?”乔北山一开口就是难听话,难听的程度属于是稳定发挥了。
姚金成看乔北山好端端站在那却不见萧效的影子,登时眉头紧皱。虽然看见乔北山好好活着很是欣慰,但是萧效的情况着实让人很是揪心,遂急声问乔北山:“夫人呢?”
乔北山喉结滚动,夫人两个字于他而言实在陌生,尤其是这俩字还跟萧效画了个等号。乔北山接受不了,选择性听觉障碍,转而问王中宁:“你在这做什么?”
王中宁现在人虽然还在,但是从他听到姚金成问的“夫人呢”这句以后,人已经走了有一会了。因此突然被乔北山点名,木楞楞的跟梦游一样,张了张嘴但什么也说不出口。
“夫人呢?他出什么事了吗?我好担心。”姚金成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他没事,在补觉。”乔北山如实答。
像是猜到姚金成会问萧效人在哪,乔北山抢先道,“人在外面,我等下接他回来。”这句是乔北山改编的,假的,萧效说了他不会再踏进乔北山家。
“韦云波他们呢?”乔北山问。
“走了。”王中宁总算回过神来。“乔北山,你什么时候有了……有了夫人?”王中宁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夫人二字。
“不是夫人。”乔北山说。
王中宁表情转喜,直到听见乔北山的后半句,“只是契合度很高的关系。”
契合度很高的关系,这是一种比婚姻关系更为牢固的关系。一旦标记,终身无法挣脱。
“谢谢你们来给我庆生,走的时候把权限留下吧。”乔北山说。这话非常客气,又委婉又疏离,轻飘飘一句话就把王中宁给推出去了好远,让他知道他这些年朝乔北山走的每一步,都是原地踏步。
“他是谁?”王中宁颤声问。虽然直觉问了也白问,乔北山昨晚那么紧急的情况都死死遮住了那人的脸,摆明了就是谁也不告诉的姿态。超级强烈的顶级Alpha的占有欲。
乔北山果然一句话都懒得再多说,一双眼睛淡淡的看着王中宁,用沉默告诉他,不关你的事就少打听。
王中宁走了。
乔北山扫了眼一片狼藉的派对现场,吩咐姚金成尽快打扫干净。
姚金成从只言片语中捕捉到昨天是乔北山的生日这个重要信息,莽着胆子问:“昨晚您是和夫人一起出去庆祝生日吗?”
“不是。”乔北山的耐心几乎耗尽,“不要说夫人。”
“抱歉乔先生,我以后不会再议论夫人。”姚金成一脸不好意思道。
“我是说,不要用夫人这两个字指代萧效。萧效就是萧效。”乔北山强调道。而后想起来萧效并不愿意公开两人的关系,于是改口说,“当着我和萧效的面,不要叫他夫人。对着外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