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知又问道:“小师弟呢?这次也不来么?”
“他连你都打不过,过来做甚?”顾隐川瞥了他一眼,没好说,来撒人一身药么?
孟云知不乐意了,什么叫连他都打不过,他并不是很想跟在那个连字后边。
“那万一比试中有人受了伤,好歹能及时救治。”
“都是正道弟子,比试也旨在点到为止,没那么容易受伤。”顾隐川捋了一把他的头发,“过去那边吧!大家都等着呢。”
回去之后,顾隐川瞧了两眼萧千落,没说什么,看得出来,三师弟刚才隐隐有些维护他的意思,不让自己多问。
一个单主而已,也不知给了他多少银子,亦或是灌了什么迷魂汤。
又等了半个时辰,官府的人终于到了,却是鸣州知州刘广龄亲自带人来了。
刘广龄不识得他们,但他见到了武平王的令牌,再听到铭安带的那几句话,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禁有些惶恐,于是赶紧放下手中事务,急匆匆赶了过来,到了地方才发现,嚯!这么多人!
尽管穿着难以分辨,但以他久居官位的敏锐目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孑然伫立的武平王。
他朝着萧千落的方向暗暗点了下头,剩下的两派人太多,只好胡乱抱拳打了声招呼:“各位少侠!本官乃鸣州知州刘广龄,不知各位——”
岳文庭适时介绍了一下:“在下为日月门弟子,姓岳,这位是清玄宗顾掌门,拾遗阁云尘公子,还有江公子。”
他不知道孟云知愿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真名,便只说了称号,果然见孟云知在身后悄悄给他比了下大拇指,不禁敛下神情微微翘了翘唇角。
人虽不认识,但清玄宗和日月门的名号他还是听过的,刘广龄赶紧又招呼一遍:“顾掌门!岳少侠!云公子,江公子!”
原来王爷化名姓江,幸亏刚才他没露出声色,不然可能要坏事,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何事,刘广龄暗暗捏了把汗。
几人同样潦草问候了下:“刘大人!”
“哎,不敢不敢!”刘广龄又道,“城外山匪横行实乃本官失职,此番劳烦少侠们辛苦擒获,天色将晚,各位莫误了进城的时辰,本官定会仔细审问这群匪徒,查清被害之人身份,从严处置,还他们一个公道!”
确实不早了,顾隐川点了点头:“有劳刘知州,那我等就先行一步了。”
“好!顾掌门慢行!诸位慢行!”
终于把人交出去了,一行人也不再耽搁,纷纷上马离去。
铭安进城一趟,回来见多了一大群人,当众也没敢问,幸亏岳文庭介绍了一遍。
他跟在萧千落旁边,暗暗朝他比了个妥了的手势。
玉柳山庄位于鸣州城南,进城之后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待见到山庄大门时,天色已微暗,四下点起了风灯明烛。
据传山庄老庄主钱兆一心向道,早已不问庄中事务,大儿子钱原性子木讷,也担不起要责,本地产业由三儿子钱青在打理。
但此次英雄会却是由他二儿子一力促成,二儿子钱瑞乃妾室所生,和正室所出的老三年岁相同,只差几个月,留在一处怕兄弟阋墙,所以刚成年就被派了出去,打理外地产业。
他脑子活泛,几年下来,外面的生意倒也经营得有声有色,繁盛兴隆,帮家中赚到不少钱。
晚空天光与夜色交错,门庭两旁的灯烛暂时还显不出多少亮色,钱瑞带着家仆站在山庄门前,半边身子隐于暗处。
马蹄声渐近,浩浩荡荡的一队人迎面而来,至门庭外面下了马。
钱瑞端起一张笑脸,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为人处事却外方内圆,八面玲珑,十分老道。
“终于到了。”他赶紧上前几步迎了出去,“刚听家丁来报,不才便在此等候诸位多时,此番能得顾掌门亲至,实属蓬闾生辉,门庭增耀!”
又对旁边之人拱了拱手,“还有岳少侠!”
倒是等级分明,几人有些想笑。
看了看顾隐川身旁眉目如画身姿轻盈的年轻人,他又猜测道:“这是,云阁主?”
得了,他也不知道孟云知真名,萧千落心里平衡了一些。
孟云知笑着点了点头:“钱二公子!”
钱兆虽说不问家中事,但山庄并未交给任何一个儿子,所以没有少庄主,只能称钱公子。
“是区区不才。”钱瑞笑道,“天已渐晚,厅堂已备下薄酒淡饭,还请诸位贵客随下人去房中稍作安置,随后去厅中用些晚膳。”
顾隐川点了点头:“有劳二公子。”
钱瑞往旁边偏了偏身子:“请!”
玉柳山庄占地极大,前院一大片空地暂时被划分为演武场,边上绿柳环绕,百花齐放,在灯烛下散发着阵阵幽香。
“怎么这么多花?”岳文轩调侃道,“不知道的还当是赏花大会。”
孟云知用力嗅了嗅,有些奇怪:“除了春令时的花草,我好像还闻到了栀子和九里香的味道,这些不是要到夏日才会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