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羞恼:“你捉弄我!”
青年轻而易举擒住她的拳头,宽厚的大掌将那小巧的拳头紧紧包裹住。
他失笑哄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
温稚京显然不肯轻易放过他,继续揪着先前的问题,冷哼一声,“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你还没解释清楚,你这身伤怎么来的!行踪鬼祟也就罢了,那日在宁州小院我认出你,你却死活不肯与我相认。
“这些事情,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她嘚啵嘚啵的说了一堆,李殷却一句也没听进去,长睫敛下,幽深的目光落在那两瓣红肿的唇,喉头发紧。
喉结无声滚动。
他一开口,发现声音更哑了。
“公主,我想沐浴。”
温稚京:“别岔开话题。”
看来今日不解释清楚,她是必不罢休了。
李殷轻叹一声,良久,才缓缓道:“因你父皇。”
温稚京拧眉:“关我阿爹什么事?”
甫一问出口,她便反应过来了。
那日,她得知阿爹要降旨命两人和离,她一气之下去了宁州,途中遇刺,然后遇到了李殷。
去往宁州的时日,那道和离圣旨早已下了,李殷许是提前知道了消息。
可是他为何要离开宁州?
青年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已猜出了大概,才继续道:“我听闻陛下欲让你我和离,便动了要回盛京找你的念头,可是中途遇到层层阻碍。”
至于这些阻碍是什么,他没有细说,温稚京也大抵能猜出来。
阿爹让她和离时,态度十分强硬,他从不会那般强迫她的,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
李殷继续道,“所以我才不敢与你相认。”
温稚京追问:“那之后你去了哪里?”
“躲避追杀。”
“何人追杀?”
李殷摇摇头:“不知。”
温稚京又看向他左肩上的伤。
“这伤,也是这么来的?”
“嗯。”
见她眉心紧蹙,李殷无声笑了笑,抬手去揉她的眉心。
“小伤罢了,别担心。”
“对不起。”
听她包含歉意的声音,李殷神色微顿,心底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心虚起来。
他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岔开话题问:“我可以沐浴了么?”
他好些日子没洗过澡了,连他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了。
温稚京轻轻应了声,起身去唤丫鬟送水来。
过了好一会儿,丫鬟们将水和浴桶都送了进来。
屏风后水雾弥漫,她试了试水温,待水温舒适了,才回到床榻前。
李殷抬头望进那双眸子,举起手碗的链子晃了晃,铁链顿时发出细碎的叮咛声。
他饶有兴致地看她:“公主锁着我,如何沐浴?”
那链子不长,足够他在床榻间自由活动。
但若要下地行走,却是不能。
虽然两人已经解开误会了,但明哥哥还在府上,李殷性子偏执不可控制,若放开他,少不了要闹出什么事来。
所以,她并不打算解开他手上的链子。
温稚京早就想好了。
她上前将链子从床柱上解下来,却不解开李殷双手腕上的镣铐,耳边满是锁链碰撞拉扯的哗啦声。
这期间,李殷的目光仿佛黏在她身上一般,一直紧紧追随着她。
温稚京牵起链子,李殷便识趣的下床,任由她牵着他往屏风后走去。
细长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阵阵哗啦哗啦的细响。
青年不由得被地上的链条吸引,眸光幽深。
再抬眼时,铁链的另一端已经被系在柱子上了。
温稚京将钥匙收好,颇有些撒手不管的意思,道:“我在外面,你洗好了再叫我。”
李殷无奈:“公主,衣服。”
他抬手荡了荡手上的链子,温稚京这才反应过来。
他此刻双手被束缚住,衣裳自然也换不下来。
温稚京犹豫了一下,又掏出钥匙上前,解开他手上的镣铐,别过脸生硬道:“快脱。”
这话,怎的和那烟花之地急色的色鬼一般?
温稚京脸颊飞上一抹极淡的红,她顿时闭上嘴巴,不愿再说话。
耳边骤然响起一道短促的笑声。
他又在嘲笑她!
青年似乎被她逗乐,眉宇间尽是愉悦。
他盯着那只红透的耳朵,故意慢慢的解开自己的腰带。
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传入耳畔,温稚京只觉得一阵耳热。
许是这水气太重的缘故。
没错,定是这样的!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她喉头发紧,忍不住催他:“脱完么……”
青年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她。
耳边除了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迟迟没有听到李殷的回应,温稚京也不敢回头去看,只能耐着性子等。
良久,才听耳边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公主,我手抬不起来。”
温稚京绷直了身子,闻言,僵硬转身看他的脸,又看向他的肩膀,视线压根不敢往下挪半分。
他脱了半天,竟只脱了件外袍?
一袭单薄的白衣将他的身形完美勾勒,白衣之下的线条若隐若现,看得温稚京一阵耳热。
她猛地收回视线。
下一瞬,手腕忽然被人牵住。
“帮我,好吗?”
他哑声问。
温稚京喉咙一阵发紧,一出声,才发现她的声音也哑得不行。
“怎、怎么帮?”
青年牵着她的手,缓缓伸向自己的腰间,清冽的嗓音染上浓浓的欲色。
像个极擅诱捕的猎手。
看着猎物一步步踏入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