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还远远不够,他们还是太好过了。
或许原本因着沐景晨,兰晓决定收手,只是现在看来倒也没什么必要,那人正急着密会佳人开始新生呢。
那就都别好过了。
兰晓静待兰印的回应。
兰印沉默良久,弱弱问一句:“你找他什么事?”
病房里氛围凝重,明面上的三人无比静默。
兰晓的眼神冷而疏远,不像求人的样子,却说着请人帮忙的话:“我出不去,把他弄到这边,他来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
兰印还是没有松口,前车之鉴,他无比谨慎。
在兰印看来,余悔这人对兰晓是心怀不轨的,单凭在兰晓还是他妹妹的情况下,仍然利用她报复父亲这一点,余悔就已被他拉入黑名单。
如今,兰晓彻彻底底和余悔没有血缘关系了,万一余悔真想做点什么,兰晓的处境很危险,保守起见,兰印自认为不能让他们见面。
宋灵关注点在兰晓本身,并不在二人的交谈,也对他们口中的余悔没什么兴趣,只不过貌似这个叫余悔的是兰晓跑来法国的关键因素,她觉得有必要上报一下。
三人各怀心事。
在贺兰声寻到这里时终止。
贺兰声比预期来得晚一些,兰印一直没离开,也没有回应她的要求,宋灵恪尽职守。
兰晓见到贺兰声后,丝毫没有掩盖面上的不悦,她讨厌这个半路出现的爹,如同讨厌自私虚伪的兰薪以及天天把弥补挂在嘴边的贺兰风雅。
但她并不恨他,不像恨沐家人那样,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所以她想和贺兰声做交易。
兰晓赶走兰印和宋灵,单独与贺兰声谈话。
“你的目的是贺兰风雅,我们可以做笔交易。”兰晓淡淡道。
贺兰声坐在沙发上,面不改色,冷静自持的笑看着她,像看一个不问世事的单纯姑娘,显然兰晓和单纯这类词不搭边,但当她和自己谈条件的时候,他确实觉得她有点可爱,傻乎乎的可爱,多少有些贺兰风雅小时候的样子。
“说来听听?”
兰晓开门见山:“你带我去贺兰家治疗,不就是为了利用我拴住贺兰风雅吗?我可以想办法让她跟你结婚,我的条件就是给我一笔钱,还有撤掉这些人,放我离开。”
贺兰声:“你要多少?”
兰晓试问:“你同意了?”
贺兰声摇头:“没有。我和你妈妈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你的问题,我们会帮你解决。”
“我不需要你们瞎掺和。”兰晓出声抗议,不忘讥讽:“贺兰声叔叔,你在装什么呢?我总有办法让她跟你结婚,满足你这么多年来的奢求,你怎么还不领情。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是死是活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贺兰声轻轻叹气,耐下心来和兰晓沟通:“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我有义务照顾好你。”
兰晓哼笑:“照顾还是利用,你自己清楚。”
贺兰声:“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
兰晓直言:“没什么误解,我一直没忘,当年是兰薪和卓雅,也就是如今的贺兰风雅,亲手把我送给沐家做血库,是他们不顾我的死活,就因为他们道过歉,我就该原谅吗?”
“还有你,强行分开我和沐景晨,让我做什么心理治疗,无非就是借此机会和贺兰风雅再续前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往她房间里跑,你们的关系我看着就恶心。”
“贺兰声叔叔,您不会忘记贺兰风雅离开贺兰家之前还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吧?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她如今又改姓贺兰,那么我应该叫你舅舅,而不是爸爸!”
兰晓身上的怨气很重,贺兰声静静看着她,他有些惭愧,他不得不承认,与贺兰风雅相比,兰晓确实没那么重要,她虽然是他的女儿,但感情上的空缺使他很难周全。
兰晓好像很早就看清楚了这个事实,所以她对亲情早已不报任何希望和幻想。
也就是说,贺兰风雅这段时间所谓的弥补,在兰晓眼里不过是惺惺作态一厢情愿的可笑表演。
贺兰声站起身,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那么,言归正传,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完全不需要通过你的阴谋达成和你妈妈结婚的结果,另外我和你妈妈已经不具备法律意义上的拟制血缘关系,她姓什么,我都不是你舅舅。”
兰晓嗤笑:“哦~看来贺兰先生也是习惯了无名无分见不得人的日子。”
贺兰声仿佛被戳到痛点,眼神冷却,背过身去,兰晓斜斜翻了个白眼。
“我会送你去洛杉矶进行心理治疗,直到你完全康复。”贺兰声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兰晓意识到他没有在开玩笑,脸色越来越冷,抄起身边的东西就摔,怒吼道:“你没有资格!!”
贺兰声转过身,语气威严:“我有资格,我是你父亲!”
“贺兰风雅呢?我要见她!”兰晓风风火火的往门口去,刚拉开门,就被几个铜墙铁壁的男保镖死死挡住。
贺兰声:“她是你妈妈,你应该学会尊重她。”
兰晓轻飘飘道:“好的,请问我的妈妈去哪了,我、要、见、她。”
贺兰声拒绝:“我不会让你见她,也不会再让你去见沐景晨。”
听到沐景晨三个字,兰晓彻底疯了,病房里的东西,凡是能砸的全都砸了个遍,贺兰声不曾想要躲避,被破碎的玻璃划到了额头,血珠滴滴落下,他静静看着兰晓发疯,直到兰晓的伤口崩开,看到鲜血后的她,笑得疯癫,拿起玻璃片,想要自伤。
贺兰声喊来医生,给她打了镇定。
安定下来的兰晓,躺在病床上像个易碎的娃娃。
美丽的姑娘,拥有不美丽的灵魂,然而不美丽不等同于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