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沐家不一样,他们是外人,他们不一定会认识到本身的错误,只会去怨恨把沐风送进监狱的兰晓,对沐家人来讲,兰晓是恶人。
听他说完,兰晓将手机和包包递给兰印,将搭在手臂上的卡其色风衣穿好,又拿回自己的东西。
“我不关心这些。”
掌心的手机嗡嗡震动,兰晓继续往外走,边走边接电话,兰印跟在她身边试图再说些什么,直到他看见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多了丝丝温情。
他停下来。
兰晓越过他,也渐渐停了下来,手机还贴放在耳边。
兰印朝她的方向看去。
在那抹倩影对面,是温润如玉的绅士。
沐景晨,也许是沐家唯一一个会对兰晓好的人。
他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手臂环住的玫瑰捧花鲜艳夺目,他放下手机,走到她身边。
本该在机场送出的花,辗转多时终于到了对的人怀里。
“欢迎回家。”沐景晨微微笑着。
兰晓接过捧花,将手机和包包扔给他,往外走:“为什么没去机场接我?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沐景晨转身去追。
来到桃李新府的房子,一进门,某人就迫不及待的扑上去。
兰晓推开他的脸,踢掉高跟鞋,躺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看他。
“兰印和宫辞串通一气,里应外合拖住我,等我发现,为时已晚。”沐景晨在她身边蹲下来,拨弄两下她的长发,在她脸上落下好几个吻。
兰晓勾住他的脖子,视线挪到他的嘴唇。
沐景晨慢慢压到她身上,一个吻足以点燃一切。
天色还早,阳光明媚。
室外车水马龙。
这五年匆匆走过,其中最大的变化莫过于他们已经结婚三年了。
这件事,兰晓从没告诉任何人,她觉得没有必要,该知道的不用等她通知,比如贺兰声。
沐景晨却是早早通知了家里人,不为别的,只是想告诉家人他的已婚身份,也不必再想着给他联络姻缘。
一条薄被遮住腰以下的旖旎,沐景晨背肌绷紧,兰晓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左边凸起的疤痕。
这里刻着一个“晓”字。
不是纹身,是疤痕。
是她亲手做下的标记。
那是她去国外的第二年,她再次因为焦虑症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问出的很多问题她都无法理智的回答,因为她根本没有认真在听,她很难受很矛盾很愤怒很恐慌,即使到了国外她也时刻关注国内的消息。
她只知道沐景晨毕业了,沐风和兰薪已经出来了,沐景晨22岁了,沐家人又在给沐景晨张罗联姻相亲的事了。
沐景晨已经……很长时间没来看她了。
看过心理医生,开了很多药,她跑去找贺兰声,以为又是贺兰声不让沐景晨来。
这次贺兰声不承认了,又把她关进了安全屋。
安全屋里的墙都是软的,她撞都撞不死,她也没想撞死,只是睡不着,怎么睡都睡不着,太难受了,想把自己撞晕。
在她第三次想把自己撞晕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沐景晨来了。
她很不满意,不满意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来看她,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整整四个月。
她不由分说扇了他一巴掌:“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而后又心疼的摸着他泛红的脸。
“你是不是又偷偷跟别人订婚了……”
兰晓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毕业,公司,爸爸出狱,很多事情都凑在一起。”沐景晨按住她的手腕,眼眶泛红,用脸蹭了蹭她的掌心:“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沐景晨也哭了,和兰晓却是不一样的心境,是激动的高兴的快乐的,他终于可以实现十六岁那年的愿望了。
“兰晓,身份证,护照,我都带了,如果你不想在国外登记,户口本我也带了,我们回国,我们,结婚。”
结婚证,是回国领的。
他们谁也没说,谁也没见。
在南淮拍了婚纱照。
又在巴黎度蜜月。
在离开巴黎的前一个夜晚,她用美工刀在他后背刻下她的名字,流了血也留了疤。
回到洛杉矶,他们再次分离。
沐景晨没有骗她,他再也没有一走数月,常常国内外两头跑,直到她完成国外的学业,工作也稳定下来。
可兰晓是个自由人,她不想在国外定居。
所以,她回来了。
~
“疼吗?”沐景晨从掌心往上吻,吻过痛苦的开端她用玻璃划下的伤,最后吻过她手臂上那个倒着的“景”字。
兰晓笑着反问:“你疼吗?”
她那么坏,那么狠。
他却那么乖,那么纵容。
让他动手,却下不去手,只能她自己来了。
他们都没有回答痛不痛,毕竟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多年。
沐景晨轻抵她的额头,蹭了蹭她的鼻尖,握住她的手,抵达浪潮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