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淮前,兰晓和沐景晨去爬山,浮云山不高,她陪他来过几次,但一直没有上山。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沐景晨拧开矿泉水瓶子递给兰晓。
兰晓喝了两口牵住他的手:“我不累,今非昔比,别总是拿我当病人。”
换做以前,她确实没有这个体力,现在已经养好了,沐景晨还没有从习惯里走出来。
路上的风景很是凄美,树叶随风飘落,像一只只飞舞的枯叶蝶。
抵达山上寺庙时,门外也是一片苍凉,许是今日香客少。
沐景晨又给她求了一枚平安符。
从上山到下山,沐景晨很少与她交流,抱着一颗虔诚的心,祈求纯粹的心愿。
他觉得,这座庙很灵。
后来时间证实了一切。
来帝都生活的第一年,兰晓很快适应了这边的工作和节奏。
宫辞来找过她一次,还是因为那点股份,她给都给了,就没想要回来,如今她猜不透宫辞的打算,也不想和兰家有过多牵扯,拒绝了。
但给她指了条路,可以把股份还给贺兰风雅,毕竟这本来就是贺兰风雅为了补偿她才转到她名下的。
再不济,就全给兰印好了。
兰家的事业,有兰薪一份也有卓雅一份,离婚时财产分割的很合理,而兰印作为他们俩的亲儿子,完全有资格继承其中任意一方的财产。
至于后来宫辞怎么处理的,兰晓就不知道了。
沐景晨在帝都开了家公司,这边刚刚起步,常常忙得不可开交,沐家那边沐星爵还没达到完全接手的程度,一时也扔不下,沐风和上官醒做起了闲散客,只围着女儿转,他们并非无权干涉公司大小事务,也还没到退休的时候,更多是想用此事拴住沐景晨,兰晓看破不说破。
在帝都的第一个新年,兰晓一个人度过。
沐景晨回了趟沐家。
沐星晨没有见到兰晓,显然有些失落,但她收到了一份礼物,一个涂鸦定制背包。
饭桌上,最开心的恐怕只有沐星晨了,沐景晨带来一个消息,说白了就是通知。
通知他们参加他和兰晓的婚礼。
“我和兰晓商量过,为了我她愿意在南淮加一场婚礼,给你们和兰叔叔体面,想请的人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和兰晓只出面不干涉,之后我们会在巴黎举行婚礼,你们来或不来,随意。”
沐星爵在脑子里把沐景晨的话来回咀嚼了一遍:“哥。你的意思是两场婚礼?”
沐景晨点了点头。
沐风气得摔筷子摔碗,叮呤当啷的声音吓得沐星晨饭都不敢吃了,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块炸糕,身子往二哥身边挪了挪。
“沐景晨,你是在通知我们?这么大的事,一点都不跟我们商量!”
上官醒拍了拍沐风的手,示意他不要吓到孩子。
实际上三个孩子都挺大胆,尤其沐星晨,正想着听故事,她真的很好奇,好奇这么温柔体贴事事周全的大哥,到底和爸妈之间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矛盾。
她问了二哥无数次,都没能找到答案,外人鲜少知道内情,就算知道,那些个叔叔阿姨们也不可能告诉她一个小毛孩啊。
“星爵,你和星晨出去玩会儿。”上官醒吩咐道。
沐星晨:“……”不要啊!
沐星爵老老实实的把沐星晨带走了。
沐景晨面色平静,稳定发挥:“没什么可商量的,证是我要领的,婚礼是我要补的,我只需要和兰晓商量。”
“你!”沐风气的不行,手刚抬起来又被妻子按下。
上官醒:“景晨,一定要这样跟爸妈说话吗?这些年,我和你爸没有干涉你和兰晓的婚姻,可她好歹也是沐家的儿媳妇,过节也不一起回家,是想给我们脸色看吗?”
沐景晨慢条斯理有问有答:“不干涉最好。另外,没有人给你们脸色看,兰晓是独立的自主的,没有义务跟我回老家,我们成立了新的小家,她是家里的女主人我是男主人,尽管她是我的妻子,也可以不是你们的儿媳妇。”
沐景晨起身,给上官醒倒了一杯红酒:“妈,南淮的婚礼,是我跟兰晓提的,结婚是大事,我希望你们能参与,也希望沐家和兰家结一份体面的姻亲。”
“哼,可笑!现在张口闭口就是人生大事!偷户口本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坦荡!”沐风冷哼了一声,端起杯子,将大半杯五粮液一口闷:“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们管不了你!”
“爸,你少喝点。”沐景晨提醒道。
“你管我呢!”沐风辣的够呛,吃了好几口菜。
上官醒无奈叹息:“好,妈明白你的意思了,明天我和你爸,去拜访你卓雅阿姨,商量婚礼事宜,这边的请帖我和你爸去发。”
“哼,儿大不中留,属你最能倒贴。”沐风冷嘲热讽一阵,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听老婆的,更何况沐景晨也早就不听他说话了。
体面?还能如何体面?沐景晨和兰晓领证的那一刻,沐家就注定体面不了,儿子把送老子坐牢的人娶回了家,不被人说三道四才怪。
事已至此,归根究底是他这个做老子的一失足成千古恨,酿下了大错,儿媳妇怨恨他合情合理,儿子把台阶砌好了请他下,他也见好就收吧,不然闹到最后再寒了儿子的心,又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