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旁边传来夏美憋不住的偷笑,她歪着头,眨巴着眼睛,故意用甜腻腻的语调学舌:“夏宇~记得收衣服哦~”
夏宇缓缓转过头,眼神凉飕飕的。
夏美立刻缩了缩脖子,但嘴角还是翘得老高,甚至偷偷对十七比了个“V”字手势。
十七靠在餐桌旁扶手上,本想幸灾乐祸地看戏,却在瞥见夏宇垂在身侧的手时怔了怔,他的指节攥得发白,像是要把某种情绪生生捏碎在掌心里。
但下一秒,夏宇已经恢复了那副精明的模样,冷笑一声:“夏美,你上个月偷吃我放在冰箱的布丁,账单加利息一共三百五,现在付还是从你零花钱里扣?”
夏美的笑容瞬间垮掉:“势利鬼!那明明是老妈买的!”
“哦?”夏宇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本本,唰唰翻页,“但雄哥用的是家庭公共基金,而基金的钱里有我30%的投资占比,所以……”
夏美尖叫着逃向厨房,夏宇抬脚去追,路过十七时却突然停住。
他侧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算计的笑:“你刚才看戏看得很开心?”
十七挑眉:“怎么,也要收我‘观影费’?”
夏宇轻笑,忽然伸手弹了下她额头:“还真没礼貌。”
说完,他大步走向院子收衣服,背影挺拔得像棵不肯弯腰的竹子。
十七揉了揉额头,突然发现,雨,终于落下来了。
而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夏宇收衣服的动作顿了顿,他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任由雨滴砸在脸上,像是这样就能掩饰某些温热的东西。
“再不加快动作,雨就要下大喽!”十七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清亮得像一道划破阴霾的光。
夏宇猛地转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甩出一道弧线。十七就站在他身旁,手里已经利落地收了好几件衣服,侧脸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怎么来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夏宇迅速低下头,假装整理衣筐:“你怎么来了?”语气还是那股熟悉的嫌弃,只是尾音微微发颤。
十七把最后一件衬衫甩进筐里,狡黠地眨眨眼:“唉,某些人忘性真大~刚打的赌就忘了?”她故意拖长音调,“那我走喽?正好给了我一个偷懒的机会~”
说完,她真的转身就要走,还夸张地伸了个懒腰。
“不许走!” 夏宇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雨伞“啪”地撑开,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十七的裤脚。两人在伞下对视,呼吸间全是潮湿的青草香。
“那又怎样?”十七扬起下巴,眼底闪着挑衅的蓝光。
夏宇突然笑了,那种带着算计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笑。 “看我的!”他猛地伸手袭向十七的腰侧!
“等等!你干嘛——哈哈哈住手!夏宇!!”
十七瞬间破功,笑得东倒西歪。她最怕痒,而夏宇的手指就像精准的刑具,专挑她最敏感的地方挠。
“卑鄙!哈哈哈哈…你…你作弊!”十七边笑边躲,差点撞翻衣筐。
夏宇趁机把最后一堆衣服塞进她怀里:“愿赌服输,资本家从不行贿但可以刑讯逼供。”
十七气得抬脚要踹,却被他用伞柄轻轻格开。
雨越下越大,他们在院子里追逐,笑闹声混着雨声,像是某种隐秘的和弦。
而夏宇没有告诉十七的是,当她的笑声落进雨里时,他胸腔中那股沉闷的痛,忽然就化开了。
或许有些情绪,本就该像这场雨一样,下过就好。
虽然衣服已经收进了屋,但雨势太大,还是有不少地方被淋得湿透。夏宇皱着眉抖开一件衬衫,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水洼。
“啧,明天肯定要起霉味。”他烦躁地说,已经开始在心里计算重新买烘干机的预算。
十七瞥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打了个响指。
蓝色的火焰从她掌心窜出,却没有往日的暴烈,反而像一层温柔的光晕,轻轻裹住了湿漉漉的衣物。水汽在火焰中蒸腾而起,化作细小的冰晶,又瞬间消散在空气里。
夏宇愣住了。
他看见十七专注的侧脸,睫毛在蓝光映照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嘴角还带着刚才玩闹时未散的笑意。那些总是张牙舞爪的蓝焰,此刻竟乖巧得像只被驯服的小兽,连带着整个客厅都染上淡淡的薄荷香。
“看什么看?”十七头也不抬,“没见过人形烘干机啊?”
夏宇回过神,立刻恢复那副精明的嘴脸:“当然见过,只是没想到某人这么自觉”他故意翻开衬衫领口检查,“不错,没烧坏,看来可以长期雇佣。”
十七翻了个白眼,火焰“呼”地蹿高半寸:“雇佣费一小时三百,先付定金。”
“从你房租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