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抬起头,发现他那双总是藏着算计的眼睛,此刻却清澈得让她心慌。
"什么?"她的声音比想象中沙哑。
夏宇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上未愈的伤痕。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僵住,十七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薄茧刮过皮肤的微妙触感。
"以后有什么想法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他收回手,喉结滚动了一下,"因为..."
窗外雨声渐歇,一缕月光穿透云层,正好落在夏宇微微发红的耳尖上。
"你不是一个人。"
"你..."十七的质问卡在喉咙里。她突然意识到,夏宇不仅找回了怀表,还偷偷修复了里面断裂的发条,甚至...
"别误会。"夏宇迅速后退两步,眼神重新泛起防备的冷光,"只是顺便。毕竟这么贵的古董,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但十七已经看见了他藏在身后的手,指尖还沾着机油,和一丝未愈的刮伤。
雨后的月光静静流淌在两人之间,十七突然把怀表按在胸口,轻声说:"好。"
这个简单的音节让夏宇瞳孔微张。他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得到承诺。
沉默几秒后,十七突然转身,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和一本笔记,硬邦邦地塞进夏宇手里。
“今天的经济学课堂笔记和录音。”她别过脸,不去看夏宇惊讶的表情。
“你不是说要在下次竞赛超过我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给你这个机会。”
夏宇翻开笔记,瞬间愣住…页面上是十七工整的字迹,重点部分还用红笔标出,边缘甚至画了几个小小的箭头,写着“夏宇肯定会在这里出错”,旁边还画了个嘲讽的鬼脸。
录音笔里,则是她清晰录下的教授讲解,甚至在某个难点处,她小声补充了一句:“这部分逻辑有问题,别被带偏。”
夏宇捏着笔记,突然嗤笑一声: “字真丑。”
十七瞪他,却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
最后死人团长要离开含泪和大家告别,可雄哥又把死人团长追了回来,全家人都为叶死人团长求情,阿公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他留下…在餐桌上雄哥又说今天晚上开始寒要搬过去跟十七一起住一个房间。
美其名曰:女孩子之间增进感情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寒轻轻整理被褥的窸窣声,和墙上挂钟的“滴答”走动。十七的床边摆着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映在两人之间,像是划出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寒抱着自己的枕头,站在房间中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枕套边缘。她的目光扫过十七的床铺,整齐得近乎刻板,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翻开的账本和一支钢笔,旁边是一块老旧的怀表,表链微微反光。
“我可以睡这边吗?”寒指了指靠窗的位置说道。
十七看了寒一眼,伸手接过她怀里抱着的被子。 “你好像很怕我?”她语气平淡,但手指在接过被子的瞬间,轻轻碰了下寒的手腕,像是试探,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安抚。
寒的手指微微蜷缩,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她抿了抿唇,低头看着地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不讨厌我吗?”
十七顿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她转过身,把被子铺在床上,动作很慢,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
“我为什么会讨厌你?”她最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却又比平时柔和许多。
寒愣住了。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十七的侧脸上,月光描摹着她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寒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很少和十七交流,在这个家里只有夏天会对她好。
“虽然夏天不和我说之前的事情……”寒的声音有些涩,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衣下摆,“但我感觉其他人对我的态度都很奇怪……”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轻轻皱起。
十七看了她一眼,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得更开一些,让更多的月光洒进来。
“寒。”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让寒猛地抬头。
十七转过身,靠在窗边,月光在她身后形成一道朦胧的光晕。她的眼神难得没有平时的冷淡,反而带着一丝疲惫的理解。
“失忆不是你的错。”她说,“他们不是讨厌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不一样’的你。”
“那你呢?”寒轻声问,“你会觉得‘不一样’的我……很陌生吗?”
十七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几乎算得上是“笑”的表情。
“我认识的寒,本来就是个怪人。”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调侃,“失忆不失忆,有差别吗?”
寒怔住,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喂!”她忍不住反驳,语气却轻松了许多,“你这话很过分欸!”
十七没回答,只是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杯子,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十七,你可以告诉我,我失忆之前是个怎样的人吗?”寒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十七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冷酷,拒人千里之外……”她顿了顿,侧过头瞥了寒一眼,“但打鼓的时候,倒是很专注。”
寒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捕捉到什么珍贵的线索。她往前倾了倾身子,膝盖抵在床沿。 “那我以前……和夏天关系很好吗?”
十七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了下被角。“嗯。” 她简短地回答,“他总缠着你”其实十七撒了个小谎,电视剧善意的谎言谎言吧。
十七简略概括了寒来到夏家之后的事情,唯独省略了寒成为石心杀手的事情。
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尖轻轻敲击杯壁,发出细微的“叮叮”声。 “那……我和你关系怎么样?”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一秒,十七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滞。
“不熟。”她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像是刻意压低了,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寒歪着头,目光落在十七的背影上,被子裹得很紧,像是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但她却注意到,十七的肩胛骨微微绷着,像是随时准备防御什么,却又在某一刻悄悄松懈下来。
“那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寒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突然投入平静的湖面。
十七愣住了。
朋友?
这个词在她的脑海里轻轻弹了一下,像是触动了某个尘封已久的抽屉。小学时一起放学回家的同学,中学时互相抄作业的同桌,高中毕业时笑着说“常联系”却再也没见过的人……这些面孔在她的记忆里模糊成一片,最后只剩下一个概念
朋友是短暂的,终究会消失的东西。
她很久没听别人对她说过这个词了。
寒的嘴角却越翘越高,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笃定了什么。
“你没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喽~” 她的尾音拉长,带着一点狡黠的试探,又像是早已看穿十七的沉默并非拒绝。
十七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
她应该反驳的。应该说“随便你”或者“别自作多情”……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硬邦邦的
“晚上别吵我睡觉,明天还有课……”她翻了个身,彻底背对寒,像是要用行动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