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逝的痕迹让斯内普很容易想起沃林刚从美国回来的那段时光。
那应该算是斯内普这辈子毕业以后最得意的一段日子,成功的事业、美貌的床伴,活着的百合花…虽然不是很完美,但那时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欣欣向荣。
斯内普无意识的话如对情人的低语,这让沃林一瞬间眼睛讶异地睁大,接着放开了抱着斯内普的手,他大力地将斯内普推开之后又迅速地钻回了被窝。
"你滚吧,看到你为就恶心。"沃林说,他用被子自己将自己紧紧地裹住。
斯内普恼了,他转身就走,接着将卧室的门反锁又上了几道加固的咒语才气冲冲的走出办公室。
等听到外间的门被重重的摔下后,沃林才从被子里探出头,他摸着自己的脸,指尖的伤口让他的触感降低,接着他轻手轻脚地来到斯内普的镜子面前。
斯内普卧室的镜子是一个普通的水银镜,上满有一层厚厚地灰尘让沃林只能在镜子里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很明显他的主人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连一个清洁咒都不屑于对他使用。
沃林挥手将灰尘除去,水银镜里出现了一个惨白憔悴的男人,他的脸上有些岁月的纹路,皮肤像阴尸般冰冷缺少生气,嘴唇上有很多干裂而成的小口子,眼神阴郁闪躲,头发干枯凌乱夹杂了很多白发,下巴还有一些浅淡的胡茬邋里邋遢。他张开嘴巴,被魔药洗刷过无数次的牙齿倒没有刚出狱时那样令人恶心,但由于没有经过专业的治疗所以参差不齐又的地方还有缺口。
看到这样的自己,沃林又出奇地愤怒,他嘶吼着一拳打碎了镜子,镜子瞬间破碎成无数片,陷入了他的拳头,有一片擦着他的嘴巴飞过,感觉到疼痛的他咒骂了一句,接着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
在阿兹卡班的那么多年里,即使被压制住了所有魔力变成一个比麻瓜都不如的废人,他都每天不停歇的研究着来自黑魔王的那没有完成的任务,十几年如一日,从未曾敢懈怠,即使身体上的痛苦令他快要发狂。他只是想要在主人卷土重来的那天为他献上自己的力量。
而如今看来那些苦难就像一个笑话。
地上的无数镜片陷入了他赤果的皮肤,但他只是抱着自己的头如野兽一般痛苦的嘶吼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想去恨一些人,或者一些事情,但可悲的是知道真相的他甚至找不到自己应该恨谁。
恨是最强烈的情绪,曾经的他恨过自己的哥哥,恨过自己的父亲,也恨过自己的妻子、邓布利多、凤凰社的所有人、以及所有亲麻瓜的巫师。
但然后呢?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愚弄的蠢货。
事已至此,但他又能怎样?他敢去恨黑魔王吗?那么多的纯血家族为了这一场荒谬的战争已经赌上了太多东西了,为了荣耀也好,为了金钱权利也罢,他们失去至亲挚爱,失去家族与荣耀。
仅剩的残部如老鼠一样为了最终的胜利苟活于世,如此大的一个烂摊子,现在他们唯一的出路似乎就只剩下继续跟着黑魔王获得最终的胜利或者...绝对的失败才能获得永久的解脱。
沃林的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想到跪到在一个满嘴谎言的混血脚下亲吻他肮脏的袍脚,他就恶心地想吐。
斯内普怀着沉重的心思安顿好课堂后,回到自己的寝室就看到了这一副场景。
瘦弱的男人赤裸着身子蜷缩在布满玻璃碎渣的地上。
"该死"斯内普咒骂了一句,接着连忙蹲下身子将人从地上抱起。沃林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了,看着这样的沃林,斯内普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无奈地为沃林擦干脸上的眼泪,剔除他身上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