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玙是从一座荒芜的坟山里爬出来的。她拍拍自己身上的尘灰和枯叶,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立即四面八方地涌入她鼻腔。
也不知道皇宫里修这样一个狗洞干什么。
虽说是一座荒芜的坟山,但走了几步,又听见街道热闹的声音。
她不禁感慨,戚国是真的很小啊!
可惜没走几步就听见街上官兵正在逐一排查的声音:
“你,来按这个测灵石。”
“从今天起,禁宵七天,违令者斩。”
“听说临安混入了刺客,刺伤了太后娘娘,最近的外来者都要检查。”
“闹鬼都没有禁夜,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行刺妖后,逼得我们皇上下令禁夜?”
“谨言慎行!”
钟玙暗道不好,立即绕路返回客栈,让大家熄了烛火静静等待。
四个人一直等到后半夜冯尘才回来,他情急之下躲进一口枯井里甩开金甲卫,和钟玙一样蹭得一身灰,很是狼狈。后来在宫里绕到僻静无人处时,又恰巧撞见了冷宫里的密谋。
他只囫囵听了大概,说是戚国闹鬼之因是妖后所为,皇上不忍,将她禁足宫中。但留着终是祸患,于是准备在五月初五端午宫宴上设计除掉这位妖后。
钟玙抬头,沉沉道:“我应该碰到那位传说中的妖后了,她叫赵婉,身上确实有很重的妖气。可她对我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还说是她请我们来捉鬼,给了我这块玉佩,让我们端午去宫中去找她。”
“对了,她说了一个人叫阿平,说是今晚阻挠我们的人。”
冯尘道:“如果我没记错,平似乎是戚国另一个太妃的封号,阿平也许是对她的称呼,赵婉会不会是在自导自演?”
究竟谁说的才能相信,众人陷入沉默。
“现在城中四处探灵寻找刺客。”钟玙果断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立即乔装改扮,分散在城中,找机会去那些失踪孩子的家中查探线索。”
安紫耸肩,不以为然道:“凭我们的实力,直接硬闯他们皇宫让那个狗皇上把两位娘娘叫出来问不就行了?”
叶依依否定道:“不行,这样一来,轻则是变相承认我们是刺客,被戚国通缉;重则连累整个清鹇派,被当作是清鹇派有意插手戚国国事,百年清誉毁于一旦。”
司源流挠头提议道:“不然我们就先回清鹇派禀告师父?”
“既然是掌门令,指不定回去有什么惩罚等着我们。先传信回去告知情况,等五月初五,装作乐团进宫一探究竟。”钟玙将玉佩拍在桌上,一锤定音,“让我来会会宫里的这位,究竟是何方妖魔鬼怪?”
冯尘点点头,赞同道:“行。”
…………
一个佝偻的老头子带着他如花似玉的闺女在街角卖柴火。领头的官兵踢了踢他面前的木柴,顿时被扬起尘屑呛到咳嗽。他和这位大爷连问了几句话都没被理睬,于是转而向周围打听。
“哦,那个老头子他啊,耳背,常年在这卖柴火。他女儿倒是难得见,之前藏在家里,没想到还真和他吹的那样,真叫一个嫩啊。”街边的挑油人这样说道,他伸出咸猪手想去摸摸那女孩的脸蛋,却被官兵用剑鞘挑开。
“去去去。”那官兵也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那女孩单薄的身姿,可盯了一会,对她那平平无奇的身材显然没有什么兴趣,于是直接略过了这位耳背的“大爷”。
安紫将手里的柴木捏成了粉末,司源流按住她越攥越紧的手心,低声道:“别担心,他们吸入了我的毒,不出三天,嘴里会长满疱疹,至少三月内,多说一个字都剧痛难忍。”
安紫哼了一声,松开了拳头,将帷帽戴正。
在某处阴黑的柴房中,真正的大爷被下了昏昏欲睡药,昏睡在干燥温暖的稻草上。
而城中另一处偏僻破败的寺庙里,原本清冷的房间却传来男女欢笑的声音。据此处的厨娘说,他已经在此苦读三年之久,此处春闱又未上榜,只好整日与自己的两名侍女饮酒作乐,恐怕是禁受不住打击已经疯了。
官兵们唏嘘一阵,也懒得打扰房中人的雅兴,准备盘查其他地方。
厨娘却抓着官兵的胳膊,怯怯地问道:“官爷,我姑娘她有消息了没有……”
“去去去,等官府通知。”官兵冷漠地甩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房间里,钟玙一本正经道:“真的!上次沈长老研制新毒药,萧长老误食后整整打了一个月的响屁,禹长老一个月都没理他……还有还有,你们知道吗,掌门周逢川他年轻时候肯定也有心上人。”
“啊?”叶依依捂着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