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在诡异的氛围中继续。林笑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记录要点，却总觉得有道阴冷的目光如附骨之疽般黏在后颈。当议题进行到新项目招标时，她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张旎旎在听到某家投标公司名称时，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转了半圈。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动作。

散会后，林笑笑故意放慢收拾文件的速度。等人群散尽，她快步走向茶水间，却在拐角处听到压低的争执声。

“你疯了吗？让她接触原始数据！”这是张旎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尖锐。

“这是董事长的意思。”回应她的是财务总监，“而且你以为那些手脚真能瞒过所有人？那个丫头比我们想的聪明。”

林笑笑屏住呼吸，贴着冰冷的墙面。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突然逼近，她闪身躲进一旁的消防通道。透过门缝，她看到张旎旎面色铁青地走向电梯，手中的文件袋被攥得起了皱褶。

回到工位时，邮箱里已经躺着信息部的访问权限通知。林笑笑点开数据库，指尖在键盘上悬停片刻，突然改了主意。她掏出手机，给高远发了条信息：“能不能帮我做个数据镜像？要完全隔离的那种。”

对方很快回复：“老地方见。”

夜色渐深，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倒映着零星灯火。林笑笑裹紧风衣，走进两条街外的咖啡馆。高远已经等在角落的卡座，笔记本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清瘦的侧脸上。

“你要查的东西不简单。”他推了推黑框眼镜，将U盘递过来，“我在镜像里加了蜜罐程序，如果有人试图远程操控，会自动记录IP。”

林笑笑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外壳，轻声问：“你就不问为什么？”

高远笑了笑，镜片上浮动着细碎的光斑：“你上次帮我调试算法时，也没问过为什么。”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不过......小心张旎旎。上周我看到她在停车场，和那家投标公司的副总见面。”

咖啡杯底与瓷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林笑笑望着杯中晃动的涟漪，突然想起会议上张旎旎转戒指的动作——那家引发她异常反应的公司，正是高远此刻提到的投标方。

离开咖啡馆时，夜风卷着细雨扑面而来。林笑笑站在霓虹灯下，看着手中小小的U盘。倒影中的自己眉眼间多了几分坚毅，西装外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知道，这场暗流涌动的博弈，此刻才真正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