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绫抱着手上的东西,穿过汹涌的人流,段悯之默默跟着她。
“你的武功是谁教的?习武几年了?”段悯之倏地开口问道。
扶绫这下子算是知道了,原来这个段悯之时因为她打败了段星之,对此事耿耿于怀才表现得这么奇怪的。
“三岁学武,自然是师父教的。你要是还想问我为什么会你们段家的剑法的话,别忘了你二叔在我的医馆住过,是他教我的。”扶绫撇了一眼段悯之的神情,小丫头噘着嘴跟在她身后,“我没聪明到能现学成那样的地步。”
“切,谁问了。”段悯之双手掐腰,和扶绫一起站在路边,店铺门口便能看到秋横和云怜正在结账。“我只是怕没话找话所以才随口问问。”
扶绫看她一眼,“哦。”
秋横和云怜带着点心开开心心的出来了。
“姑娘,小姐,买到啦!”
扶绫点点头,带着三人拐进另一条街道继续逛。
今日战果累累,四个人手上都没闲着。
段悯之一路上一直抱怨着应该多叫两个人出来帮她拿东西,更不该徒步出门,就该坐马车。
“这街上人这么多,那马车一拉出来哪有地方走路。”扶绫看着段悯之再一次将东西放在地上,人站在原地歇息。“你拿的东西最少,话倒是最多的。”
段悯之反驳道:“我又不像你们。”
扶绫皱眉,“我们怎么了?你一个习武之人,就算再不精通武艺,也该比寻常人家的娇养的姑娘要好吧,瞧你手里这点东西,哪里值得你这么一直喊累的?”
听着扶绫这话,秋横一直在她身后偷偷戳她的腰。
段悯之一张小脸皱在一起,眼睛冒出血丝,忍着泪水说道。“你别小瞧我,我这就搬着这些东西走回去给你看看!”
说完,她抱起地上的东西快步想着段宅的方向走去。
云怜叹了口气,快步跟上段悯之的脚步。
“姑娘话太重了。”
秋横抿着唇与扶绫对视一眼。
“我家小姐那也是小姐,姑娘这么说伤她的心了。”
扶绫不理,秋横到底是段家的人,站在段悯之那边很正常。她可懒得惯着段悯之。
秋横瞧着扶绫满不在乎的表情,跟在她身后将段悯之的事情细细说来。
“姑娘可别以为我家小姐生在咱们家就必是什么飒爽巾帼,我们家小姐没比别人家的小姐好到哪去。”
扶绫不解,“不是说段家小姐段悯之素日最爱喊打喊杀,曾带着人直接闯进酒楼痛打与自己不对付的富家公子吗?”
“那姑娘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带着人去?”
扶绫停下脚步,“为什么?”
“我家小姐只会喊打喊杀,城中可从未有人见过她亲自上手打人。”
段悯之孩童时期正是段家最遭人恨的时候。
新盟主上位,刚把位置坐稳了些便雷厉风行的要清算旧账,这清算的手段嘛,自然是有些血腥的。作为新盟主左膀右臂的段家,虽未参与这场清算,却也被那些人给记恨上了。
新仇旧恨垒在一快,总要找个报复的时机将它们一起宣泄了的。因此,段家几个孩子的童年都是伴随着刀光剑影一起长大的。
杀人就要快准狠,直攻心脏。
段家的心脏自然就是那几个孩子。
可那时候段家的长子是满门的希望,爹爹日日盯着练武;次子的身子整日都要人看着;幼子是二房独子,母亲宝贝一样的日日跟在后头。
那段悯之就成了最好捉的那颗心脏。
扶绫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前面段悯之走得也不快。
她确实听过有关段悯之曾被人绑架的传言,据说那日段家全城搜查,好不容易才将段悯之救了回来。难不成是在那时留下了伤病,从此不能握剑?
“应该是。”秋横看出了扶绫心中所想,于是说道。
扶绫问:“什么叫应该是?”
“府中有传言说小姐身体不好,应该是那年落下的病根。”秋横掂了两下怀中的东西,“可老爷夫人将消息捂得很紧,只知道自那之后小姐此生握不了剑了。”
原来如此。可段悯之看着挺健康的啊。
扶绫只能笑笑,继续往前走。
秋横啊,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家小姐就是寻常娇小姐,给我卖个关子,又不给答案是怎么回事。
“姑娘以后可不能再同我家小姐说那样的话了。”秋横似是对扶绫的态度有些不满。
扶绫看着前方的段悯之走进家门,门口的小厮从她手里将东西接了过去。
扶绫答道:“我是大夫,有病的人我见多了,你且放宽心。”
段悯之双手叉腰,累的气喘吁吁。见扶绫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远,于是调整呼吸,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哼,本小姐抱着东西回来了。”
“嗯,厉害。”扶绫平淡的说完这句话后与段悯之擦肩而过。
她这态度叫段悯之瞪大了眼睛,“就这样?”她伸出手拍在扶绫的肩膀上,“你给我道歉!”
扶绫转过身。“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我不该那么说。我为我之前说的话向你道歉!”
段悯之上下打量着扶绫的神色,态度还挺好,但是这个歉道的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