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四十二分,阿萝从城中村回来,她没走正门,那有监控,警察一定没有放弃捉拿她归案。
金井小区一共两期,她从二期居民在围墙那儿开的小口进来,穿行至一期,途径篮球场。下楼梯,一个年轻白净的小伙子迎面而来。
阿萝下意识别开脸,这么晚,还有人出来活动?
心中警铃大作,下一秒钟,小伙子手往腰间去,阿萝立马出手钳制住他右手,小伙子看着柔弱,反应迅速,左手立刻袭击阿萝的颈部。
被其闪开后,后退一步脱离阿萝控制去掏枪,只是阿萝比他更快,刚出枪套,阿萝已经旋身立于其身后,反拧其手臂将人撞向篮球场边的铁栏杆。
付伟文心惊,知道这是骆队都没占到便宜的狠人。
一开始认出的瞬间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直接拔枪。
可这女孩对危险的感知力太强,那么轻微的动作立马察觉。
跟其交手之后,付伟文就发觉,这个女孩是个无底洞,你永远不知道探不到她的底,感觉你能钳制她时,总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再度脱离你的掌控。
她不想伤人!
十招之后,付伟文得出这个结论,她始终在保留实力,不被擒获同时要将人控制住。
阿萝锁住他的双手于背后,胸口抵着铁栏杆。
付伟文艰难地说:“我是警察,你这种行为是袭警知道吗?”
阿萝低声哼笑一声,拽着他的头发猛地砸向栏杆,付伟文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他是进来小区找厕所,刚准备回车上就遇到回来的阿萝。
严贺在车里久等,人一直未回,出来寻找,看到晕倒在地的付伟文。
“伟文,醒醒,你有没有事?”他着急地低声呼喊,随即立马跟骆队汇报情况。
“我会派其他人过去顶替你们,先带伟文去医院,有情况随时汇报。”
阿萝快速步入单元楼道,她不能回袁家。不过她得拿换洗衣服,这种天气不洗澡,没有一个女生能受得了。
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楼道里的灯突然亮起。
声控灯,阿萝脚步轻,眼神好,摸着黑走到门边,楼梯往上的转折处,赖云飞顶着一双黑眼圈蹲在角落里,起身时可能是腿麻,踉跄了一下,扶着墙壁站好,对着阿萝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你终于回来了。”
“你在干嘛?”阿萝不解,门开,赖云飞跟进来想开灯,被阿萝按住。
他的脸瞬间通红,两人手指相触,一股电流从指尖直冲天灵盖,说话都开始结巴,“我……今天看到……警察来了,袁成昨晚…没回来,是不是…已经…进去了。”
“别开灯,有警察。”阿萝言简意赅。
赖云飞呼吸一滞,瞬间紧张,“来抓你的吗?怎么办?”
阿萝进房间随便拿了两件衣服,“我马上要走。”
“你去哪儿?”房间不是完全黑的,楼下有路灯,能照到客厅,赖云飞跟在她身后,担心地问,“警察为什么找你,袁成连累你的吗,他干嘛去了?”
阿萝重新锁上门,黑暗中低着声音说道,“因为袭警。”
什么,谁袭警,袁成还是阿萝?
一定是袁成。
赖云飞生怕自己被落下,“你去住旅店吗?要身份证的,我有套新房子空着,我送你去。”
拆迁赖家分的房子在出租,金井离他上班的地方有点远,离市中心也远,所以他去年买了一套小公寓,如果加班晚可以直接住那儿。
阿萝犹豫不过两秒,同意了。
她刚袭击警察,没人能想到她没跑,反而回到袁家先拿了东西。
赖云飞开车送她,与换班过来的聂林等人擦肩而过。
阿萝余光瞥到,身体下滑,侧头躲过,顺利出小区。
到达公寓时,已是凌晨两点四十七分,屋子不大,两室一厅,住的时间少,不妨碍屋子干净,五脏俱全。
“你这几天都可以住这里,备用钥匙在玄关的木匣里。”赖云飞简单介绍房子的布局,帮忙把客房的被子拿出来铺好。
阿萝环视一圈,装修简约,房子很新,比安置小区的好很多。
“你手臂上怎么了?”他忙完,第一次跟阿萝处在密闭的屋内尤其紧张,眼神乱飞,不敢直视她,然后发现她的手臂有一道血痕。
“流血了?”
要不是赖云飞提起,阿萝都想不起来这事儿,“没什么,子弹擦痕。”
四个字砸的他神魂俱震。
“子弹……擦痕?”
赖云飞从小中规中矩,他遇上的最大的坏人就是大学时期做兼职,卷着拖欠的工资跑路得无良老板。
而阿萝的世界里,枪战,刀伤再稀松平常不过。
“嗯,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阿萝轻蹙眉头,冷淡地说。
从她的眼睛里,赖云飞看到了两人之间银河般遥远的距离,她那微蹙的眉头似乎在说,这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真没用!
吞咽着并不存在的口水,赖云飞强装镇定,“你的伤要处理,我找下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