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眸光闪烁,用尽全力将眼眶的泪水收回。
“我已经接受了,接受上天的不公,遗忘伤痛好好过日子。真相是什么我不想管,不愿管,我们这种老百姓活着就很不容易,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是……”赖云飞下意识的否认,被袁成狠厉的眼色逼回去。
“想要活的好,想要有尊严,不受人摆布,就得有钱有权利。我现在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迈进。你的出现只会让我回忆起那些屈辱的记忆,这里不欢迎你。”
赖云飞将受惊的女孩送到楼下,“他对父母的车祸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心情不好,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谭敏月缓缓摇头,“我理解,如果是我在同样的境遇下,恐怕比他还极端。”
女孩挺善解人意,显得袁成更加刻薄。
赖云飞上去还想着劝一劝他,一打开门发现袁成一个人在喝闷酒。一整个啤酒瓶对着嘴吹,杯子都没拿。
他走过去,把茶几上倒扣着的茶杯翻两个出来,“好东西不能独享。”
袁成晃晃酒瓶子,“你不是不喝酒。”
“尝试下未尝不可。”
袁成不吝啬,重新从冰箱拿一瓶新的,开了,给他倒一杯,细小的气泡从杯底生起,一路向上翻滚,跳跃,齐齐整整拥挤在杯口。
赖云飞抿一口,苦苦涩涩的,不好喝。
“还那么放不下吗?”他问。
希望越大,怕失望越大,从袁成开始计划开始,他以为要花几年的时间才能接触到真相。现在,扫黑组,警方,还有阿萝,他们都在,事情似乎马上开始明朗。他也更不安,更怕功亏一篑,更小心翼翼。
“知道她在哪儿上班吗?”
赖云飞没关注过,自然不知。袁成也没想听到他的回答,自问自答的说,“盛荣医药当会计,她拿着本通的钱在国外无忧无虑的生活,长大,上高等学府,镀完金回来有人安排工作,顺风顺水的,是不是挺让人羡慕。”
“也许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可以争取争取,说不定谭德清那儿会有什么证据。”赖云飞说,“你第一次就这么把人吓跑,后面怎么沟通?”
袁成笑着喝完瓶中的酒,无语的说,“我奶奶总说你比我聪明。”他围着赖云飞的脑袋左右看了两遍,“真没看出来你聪明在哪儿?”
赖云飞喝完一杯,脸已通红,脑子还清醒,“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在骂我,我还没醉。”
袁成呵呵轻笑,“谭敏月在本通集团的庇护之下,谁知道她是不是来探口风的。”
突然出现,一次不够,来第二次,怎么想都动机不纯,他对于真相的急切程度比任何人都热烈。可他不敢放肆。
赖云飞后知后觉,“所以你在试探她?”
“我既没忘记我父母的车祸,也表达我想要重新开始的意愿。”袁成说,人之常情,如果他说自己完全不记得,江哥他们不会相信。他既然选择去夜色,要放下江哥的戒心,就得告诉他们如今他最急切的渴望是什么。
如果谭敏月不是江哥派来的,如果她还有一点为人的良知,如果她手中真的有所谓的线索,袁成的示弱更是一种策略,取得谭敏月同情与信任的策略。
赖云飞推开酒杯,“你个死狐狸,我还真以为你不打算追究呢。”
“我毕生所愿就是让我爸妈沉冤得雪。”无论让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两人沉默的喝完酒,袁成终于想起,“你今日找我什么事情?”
赖云飞说起了当日在会议上的事情,说,“我妈让我来看看你还活着吗?”
短短时日一再受伤,他妈担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