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环佩乃墨卿于他年满十六所赠之物,他视如珍宝,仅此而已。
说罢,一个横跨翻身上马,回望身后的竹屋,深深凝望着,再决绝的拍马挥鞭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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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前殿,一众太监恭恭敬敬站成一列,个个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此时听闻圣上回宫的消息,赶忙抬着车舆前往宫门处迎接。他们个个神色焦急,翘首盼主归。而另一边李程亦策马如期而至。
恍惚之间一身影从一个小点逆着光渐渐清晰,来人虽着粗布衣衫,眉宇间却气度不凡,迎着风骑着烈马发丝被劲风带起,好不雄姿英发、气宇轩昂。
“圣上!在确认是刘瑾的瞬间,郎中令李程即刻翻身下马,下跪对天子行叩首之礼。身后的太监们一听主子来了,赶紧随同李程双膝跪地纷纷叩头行大礼。
“圣上,您可总算回来了。您微服私访期间太后也不上朝,一直将自己锁在长乐宫内足不出户,还闹绝食……奴才们实在是没办法所以不得不打扰圣上微服私访的兴致盼您早些回宫。”为首的太监总管刘福声泪俱下,再次朝刘瑾行叩首大礼。
“不必多礼,朕这就去长乐宫。”说罢再次翻身上马策马扬鞭飞速跨越宫门。李程也跟在他身后往长乐宫方向疾驰,徒留身后一众跪在地上的太监们和他们精心准备的车舆在风中孤零零的任其吹拂。
刘瑾回宫直奔长乐宫。卧在床上的太后听是刘瑾来了一丝反应也无,闭上双眼假装闭目养神。
刘瑾跪在殿前以久,宫女们也在身旁提醒,可她依然纹丝不动。
如此僵持半柱香之久,太后霎时睁开双眼,侧目看着跪在殿前的刘瑾,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再责罚:“起来吧,吾儿。”
“母后若不告诉儿臣责罚儿臣的缘由,儿臣坚决不起。”刘瑾挺直身板,说话铿锵有力,眉宇之间一片浩然之气。
梁太后闻言,无奈叹了口气:“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大臣们纷纷上奏,你看看这些老江湖在奏章里都是怎么写的,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那母后为何绝食?”刘瑾问道。
“你看了那些奏章自然就知道。”梁皇后没好气地瞪了眼前的刘瑾,斜睨指了指那些扔在地上的卷宗。
刘瑾蹲身从堆了满地的奏折里随意挑了一本快速浏览,冷哼一声快速合上没好气地将其掷在地上。
“真的是狗急也能跳墙,这帮人急了什么都能说出口。”说着眉宇间一派轻蔑不屑的神色。
“哀家也是为你着想,前阵子你是不是让他住在未央宫的椒房殿?那可是皇后所居之所,你这么做引来多少大臣们的非议。你看看现在朝野上下都是如何说你和墨卿的?都说他以色事上,蓝颜祸水,祸国殃民诸如此类,你这么做不光对你产生影响,就连墨卿本人也受你连累你可知不知?”平日里一向镇静严肃的梁皇后此刻正声嘶力竭地冲她儿子低吼,哪还顾得上什么国母之范。
“对不起母后,是儿臣的疏忽。但是墨卿当时的病情确实离不开儿臣守候,况椒房殿以花椒和泥涂于壁,是养病的不二之所,儿臣当时治病心切,哪里顾得上什么繁文缛节。”刘瑾的倒是颇具耐心,对于太后的不满一一解答,竟令她瞠目结舌不知作何说教。”
“罢了,这些哀家不再多问。只是,瑾儿,如今你正值壮年,后宫却形同虚设,让你纳妃也是充耳不闻,却整日同那鄢将军之子同进同出,你让底下臣子如何作想?我朝风气又如何得以匡正?”梁皇后眉头紧蹙,气得头上的凤冠差点掉落地上。
“哎哟,这个若是摔坏了罪过可就大了,此乃世世代代传承之物,是给未来皇后准备的。”说罢赶忙摆正头上的衣冠继续道:“丞相之女如今已出落得聘婷之资,依哀家看,是做皇后的不二人选。”
刘瑾闻言眸光剧烈晃动,目瞪口呆,半晌才从震惊中缓过来,他挣扎道:“朕乃天子,另一半的选择权理应掌握在朕手里。”
梁后闻言嗤笑一番,她一步步走近刘瑾,拿起几卷奏折,一本本摊开在刘瑾面前,上面刻着的皆是弹劾鄢墨卿的内容,诸如“口含天宪”、“手握王爵”之类难堪之词赫然跃于纸上。
“这天下分裂还是统一,施以重典还是轻典都归陛下做主,可唯独陛下的女人,陛下您不能做主。”梁后气定神闲环绕刘瑾走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他深锁的眉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