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好似凝滞一般,鄢墨卿此刻只觉大脑一片空白,风声、雨声、鸟声皆听不见,唯有自己的心跳声和彼此之间近道清晰可闻的呼吸声是真实的。
他此刻眼珠子惊讶地快要撑出眼眶,只想快速逃离,否则他觉得自己会溺死在他充满柔情碧波的眼中。
猝不及防被刘瑾一把带入进怀中,他的脸颊早如天边晚霞一般红了半边天,心跳也像是漏了半拍。
“墨卿,朕知道你冰冷如霜的外表下掩藏着对朕的担忧,即使无法用言语表达朕也都看在眼里,即使你不说,你的这份心意朕也是能感受到的。”刘瑾在他的耳畔轻声呢喃着,如同哄小孩一般拍了拍他的肩。
知道自己失态的鄢墨卿很快恢复冷静的神色,用冰冷的语气回答道:“陛下还请自重。”说着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只是脸颊绯红依旧。
见墨卿把头别过一边故意回避他的眼神,刘瑾也是习惯他这幅变扭之态,竟然越发觉得这也是他喜人之处。
再将目光投向屋内大床,乌鸦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像是保卫自己领地的守卫。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刘瑾面露难色,眉头紧皱。若是不让它从床上飞走床便无法挪走,这样便无法探知这底下的秘密。
此刻鄢墨卿像是想到了什么,离开了房间,没过一会儿手里拿着一碗肉回来。
“经常在院子里看神医这么喂满月。”说着将碗放在地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看半晌已过,它竟一点反应也无。无奈他再将碗拿近些靠在满月喙前,嗅到肉香的它最终抵不过食物的诱惑先是一小口一小口在碗里啄,到后来直接一口叼起碗里的肉大快朵颐起来。
趁其不备,刘瑾一把将碗拿起,见食物被夺,满月哪里肯放弃,扑棱着黑压压的翅膀跳下床叼着碗边不放。
刘瑾嘴角勾起狡黠一笑,趁其不备立刻抓住它的翅膀将其扔向窗外。
这下屋内瞬间清净,二人也算松了口气,他们的目光这下聚焦在正对着门的木床。他们将床移开,底下并无可疑之处,接着墨卿蹲身伸手用手背敲了敲木地板,底下瞬间传来空荡荡的声音。二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一齐将地板的木块扒开,此刻一只木箱映入眼帘。
打开箱子,二人瞬间惊诧万分。刘瑾将里面东西拿出,正是顾三娘所言头戴斗笠,身披黑袍,还不忘戴一副面具的海明月的衣物。
刘瑾诧异地说不出话,瞥了眼一旁镇定自若的墨卿,只见他沉默不语,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猜想之中。
“这些都是海明月的随身之物,怎会出现在缪神医的房里?难道他就是海明月?”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刘瑾疑惑不解。
鄢墨卿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顾三娘也说了,她最后一次同海明月相见其并未戴随身携带佩剑。况且此人带着面具,全身上下被包裹得密不透风,只要稍加假扮便可瞒天过海。”
“那起码可以确定顾三娘最后一次见到的‘海明月’是缪神医假扮的”。刘瑾望着地面上的斗笠等一身足矣以假乱真的行头沉声道。
是的,否则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在缪神医的房里发现这些东西,而且还被藏的如此隐蔽。
“你我先前做出各种各样的假设,却唯独漏掉了一种。既然陛下说了驻颜草乃皇室专供药物,那么可以轻易得出此次事件与皇族有关。纵观全局,本案根本就没有一人同皇族有关联,十分匪夷所思。”
“但有一人,大隐隐于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其实与皇室却有着莫大关联。”刘瑾接过他的话补充道。
二人相视一笑,早已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只是内心得出猜想后远没有想象中释然,反而令他们更觉煎熬,似乎一切才刚刚开始。
刘瑾看着鄢墨卿煞白的面庞,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地搂过他的双肩,柔声道:“别怕,不管真相如何,朕都和你共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