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秦东羽的脸色越来越黑。
白月歌一看,更不上心了。
他原本就是要讨厌上自己,转头和女主好上——一个不上进又懒惰的妻子,一个毫无耐心的丈夫,同时出现在一段需要维系感情的婚姻里,只会加速这段关系的消亡。
这对白月歌来说,是经验之谈。
之后只要秦东羽想开口说话,白月歌就捧着心口咳得直不起腰,让他的话没办法进行下去。
果然接下来几天,秦东羽就不再让她来靶场。
白月歌顺势继续装病,借口说自己咳嗽得太厉害,再和他同住会打扰他休息,一到晚上,她就溜回春晖药堂。
但那被她怀疑落在了春晖药堂的锁灵戒,让白月歌焦头烂额了三天也没找到,未免再出意外,她只能再悄悄找一个戴上。
但白荣和白厢,貌似真的以为她病了,一直炖煮各种汤水药膳来给她温补。
补了三五日,眼见镜子里的脸都圆了一圈——白月歌深刻怀疑那些汤水里加了猪饲料。
她想起床底下那件堪堪能塞下自己身体的BM风夜行衣……
再喝下去,她就得加一倍的换骨洗髓散,到时候副作用也会来得更厉害。
今夜,白厢在她睡下前又端上了一碗温补的汤药。
白月歌装模作样地喝上两口后,就找借口说自己想吃口甜的,把白厢支开,将药偷偷倒在自己备好的药蛊里。
碗空了,白厢也带着甜果脯回来了,她在白月歌期待的目光中,一脸欣慰的端着空碗告退。
春晖药堂的烛火一盏盏熄灭,略显清净的药堂此时更加寂静。
月上中天,白月歌早先服下的换骨洗髓散起了药效,身体缩水,成了个瘦小的少女。
拎着药蛊和一些能给秦南徴用上的药,白月歌熟练地躲过巡夜的族卫,又到了泽鹿苑最好翻的那面墙。
正听到里面有些鬼鬼祟祟的动静,她躲在连廊底下,就看见一个和她同样装扮的人,从那面墙里笨手笨脚地翻了出来。
这人身上不知什么硬物掉在了地上。
在寂静的夜里,重物坠地的声音极为突兀,立刻引来了泽鹿苑外头守着的族卫,那翻墙的笨蛋背起地上的小木匣一溜烟跑了。
走得正是白月歌的路线,那里是族卫很少去的地方。
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背药匣子的笨蛋,估计就是二堂伯给秦南徴找来疗伤的,只是白月歌感到有些眼熟。
闻声而来的两个族卫,还是上次守在泽鹿苑外头,一起八卦藤桥洞的两人。
两人一东一西在这里盘桓了很久,眼见就要搜寻到白月歌藏身的连廊之下,她咪咪喵喵地叫了两声——
“是个猫。”
“别找了,费这么大劲干嘛呢!”
“上头不是说了让操点心么?”
“你还看出不来啊?咱哥俩在赤日营被排挤了,才被弄到泽鹿苑的!不然为啥不让咱们去灵君冢,也不让去陀山道?”
“走了走了,别操心了,出不了事儿……”
摆烂的那个族卫,勾着死心眼的肩,嘟嘟囔囔走远了。
白月歌又咪咪喵喵了两声,把戏做全,才放心地翻过了墙。
她落地刚站起身,就被人从身后死死捂住了口鼻。
“唔!”
带着茧子的手刺得她脸上生疼,但上面传来的药味让她猜到了他是谁。
秦南徴闪身将她带进了树影之中。
“嘘——”
白月歌看到他的瞳孔又变成了明暗涌动的金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她刚翻过的墙头。
隔墙之外,那两个族卫的脚步声去而复返。
“你确定?”
“我看到了人影——但影子动得太快,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不过使了个诈来探探真假,没寻到,说明的确是猫。”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放心就再去里面看看,走!”
白月歌心有余悸,身前少年的瞳孔亮着金褐色的光。
被像鸟兽一样的眼睛盯着,白月歌再次有了被看穿的感觉。
她被捂着嘴说不出话,只能抬抬手把药蛊举起来,表明自己的来意。
少年稍稍松开钳制,带着她闪身进到居室内,赶在了那两个要进泽鹿苑巡查的族卫之前。
白月歌咬咬牙,在秦南徵诧异的目光中,熟练地钻到了床底下。
刚藏好了衣角,那两个族卫就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