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耳廓已然红透了,揪着衣领的手指腹也已泛白。
可他言行间仍装得泰然自若:“我自己来。”
少年脱下外衣后,一时陷入沉思。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紧张从何而来。
外衫一寸寸褪下,白月歌等不及上药,就将手贴在了秦南徵劲瘦又热烫地后腰。
少年腰肢上的肌肉颤栗,明显是被她掌心冰凉的温度激起的寒颤,但掌下之人却硬生生忍住了想逃离的欲望。
白月歌沉浸在又摸到彩蛋的开心中,也就没意识到秦南徵的异样。
她留下的评论如期出现:【作者食屎啦?在作者有话说里带头嗑秦氏兄弟男男CP??】
早前,她这条评论底下简直神仙打架,有说自己也很嗑的,有骂在BG里搞BL太恶心的,有KY影视化后让哪个明星来演的,还有说让他们四个人都在一起的……
一片腥风血雨。
【今日彩蛋触发[1/1]已完成。】
“呼——”白月歌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还可以。”
她在摸彩蛋的时候,大概看了看秦南徵的伤,其实余毒不剩多少,不用药也能靠美强惨男二强大的自愈力痊愈掉。
她本想逃懒不给秦南徵上药,告诉他伤已经好了,让他自己把外衫穿上,可话到口边,她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他伤好了,之后她还怎么找理由让他脱衣服摸彩蛋!
秦南徵的耳廓仍红得能滴血,他侧过身准备将外衫披上,却被白月歌捉住了手。
“咳咳!”白月歌又拿出药,“等等!外伤看着是好些了,但还有些内毒未清。”
秦南徵想起小哑巴昨夜的医嘱,对白月歌的医术更信服了几分。
“小哑巴也是这么说的。”
说?
白月歌转身就愣在了原地。
小哑巴说?
所以,上次她表示自己和小哑巴没有交流时,秦南徵才会面色怪异?
白月歌不敢保证这是他的口误,还是刻意为之,只能用忙碌来掩饰自己在信息上的不对等。
“时辰不早了,我尽快为小郎君涂药。我明日再来的时候,小郎君可不要熄了炭盆,到时又要等屋里烧热了才能上药。”
秦南徵侧过身,给她展示颈侧燃着火光的重明鸟:“与木灵君不同,我并不畏寒。”
“……”怎么装装的呢。
“听人劝,吃饱饭,”白月歌将手套戴得更严密了些,“小郎君不该质疑我的医术。”
少年颈侧的重明鸟听到白月歌不软不硬地呛了自己的主人,慵懒地睁开了眼睛,像是刚睡醒。
它灵活华丽的尾羽从主人颈侧的肌肤上探出来,朝着白月歌的方向摇晃,随即又缩回去,像是在逗弄小猫。
实则却是无声的邀约,希望她像上次一样到自己的印灵领域——白月歌自然不懂。
但印灵之间似乎有自己的特殊感知,白月歌一向温顺的忍冬印灵,罕见地在她掌心微微摇动枝叶。
像是在回应那只重明鸟,无名指上的锁灵戒萤石也变得滚烫。
白月歌捂紧了手套,安抚印灵冷静下来,就在秦南徵不解地目光中逃跑似的迅速离开了泽鹿苑。
秦南徵轻嗅着衣袖上不慎沾染的药膏,对比同方才鼻间萦绕的清苦味道,总觉得有些许不同。
或许是他多心了。
*
秦东羽不在龙崖,走之前也没给妻子留下只言片语。
白月歌有一种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的感觉,本以为没了男主的监控,她会自在几天,却在清晨一醒来,就被告知众家臣已在东石台等候她。
据说秦东羽离开前,留了话让她来掌家。
白月歌不明白,这样重要又紧急的事,为什么不亲口说,还要等到今早上才告诉她。
是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非她不可?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按照女配的人设,白月歌没露出哪怕一点的焦急,反倒让白厢替她准备了一整套的庄重装束,端坐镜前,一件件穿戴上——哪怕占用了用早膳时间,去东石台时会饿着肚子。
也务必保证接下来她能在人前姿态完美,言行妥帖。
东石台就建在龙崖的主殿群的中轴线上,是历任秦氏家主的议事堂。
白月歌一席宝蓝广袖褶衣,醋红的破裙上用金线织就的重明鸟华贵端庄,裙角的草绿色缘边绣着暗色的双叶忍冬,缘边的绣片随着白月歌如尺度般的步子,在高台之上前后摆动。
东石台内等候着的家臣,神情各有不同,就这么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坐在了属于家主的高位上。
女配一嫁入秦氏,就掌管了龙崖女主人该有的权力,经过两年的经营,她已然能在家臣面前挺直腰。
再者,原身嫁入龙崖前,在联兵的青翼营中效命,是真正到域外参与过围猎妖兽的木灵君——她本身就是个令人钦佩的优秀之人。
故而,即便秦氏中有些辈分大的家臣,对秦东羽的决定不满,却也没当面给白月歌不痛快。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一些模棱两可的责任上装傻,疲于应对她这位年轻的家主夫人。
穿书前,就在职场被毒打了许多年的白月歌,正襟危坐听家臣议论了片刻,就大概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夜子时,一只木傀在龙崖以西的村落发现了少量妖化禽鸟的粪便。
接到木傀警示的龙崖族卫,随即赶去截杀这一小股妖兽。
可一夜过去了,这队人下落不明,第二次被派去搜寻的人也音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