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瞬间僵持住了,没想到如此平常的一句话成了导火索,李思傻了眼。她只知道万山朗失忆了,但是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僵到这种地步。
看万山朗没吭声,裴行川只当他答应了,倒也没矫情磕巴什么,声音客气有礼,却又疏离,“对不……”“干吗这么凶。”
“?”裴行江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我又没说不背你。”
万山朗咕哝了声,叼在嘴里的草都忘了吐,“我跟她又不熟,使唤我,我还不能说说了……你凭什么凶我?”
气势汹汹的一句,却听着莫名委屈,像被惹毛了但只能无能狂怒的狗子。裴行川被说得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男人矮下身半蹲在面前。见自己没反应,便催促道:“赶紧的,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啊。”
“……哦。”
鬼使神差地,他伏下身,趴在男人的肩膀上。隔着薄薄一层布料,能摸见他肩膀结实的线条和肌肉。
从前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不知道多少,裴行川此时却有些不自在,万山朗站起来时,他慌了一下,紧紧抓着手下的衣服,“……你背得动吗?”
“看不起谁呢。”走了几步,万山朗依然感觉出他的紧张,随即使坏地故意掂了掂,惊得裴行川抱住了他的脖子。
“!”李思看到这一幕,懂事地自行消失,悄悄抚了抚担惊受怕的心。
弄巧成拙,本来是想逗人家,这下轮到这坏家伙自己呆住了。
另一个人的气息近在咫尺,想忽略都难。温热皮肤相贴,绑着绷带的胳膊环过脖子,毛茸茸的头发蹭得他有些痒。
万山朗的喉咙有些干,脚步没有停顿,揶揄道:“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小时候长辈们不都这么背小孩儿的嘛。”
感觉到扣在大腿上的手很有力,裴行川也放松下来了。听见万山朗的话,他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出声。所幸那人也没过于纠结这个尴尬的问题,话锋一转道:
“对了,一直忘记问。你为什么借我那么多钱啊?只是因为很讨厌我嘛。那你可真是新时代活菩萨。”
听见两个助理的脚步声远远落在后面,周围没什么人,只有热风吹拂,万物躁动的悉悉索索声。
“?这很奇怪吗?”裴行川面不改色道:“我富到家里只剩钱了。犯中二病,觉得用钱打人脸什么的最爽。”
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万山朗笑了声,“那你比我出手还阔绰啊。看到我现在成了大明星,还在给你当牛做马。是不是更爽了?”
“是啊。”他扬眉提唇,“划算买卖,爽了好多年。”
话音刚落,裴行川蓦然想起了什么,脸上反讽的笑僵住了。万山朗听见他突然止住了话头,后知后觉他们聊得不太对味儿了,欲盖弥彰地轻咳了声。
“我以为你不知道还欠我很多钱呢。”裴行川冷哼道:“我就没见过天天给金主甩脸子的。”
万山朗乐了,“嘿呦,那您今儿可就见着了。”
“……”裴行川把可乐瓶子贴在了他的脖子上,玻璃瓶外凝结的水珠顺着皮肤滚落,冰得他一激灵。
万山朗抽气,随即听见背上那人使坏成功在偷笑,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天天一见着我就疾言厉色,对别人怎么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