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么说,小鬼难缠。
桃山枝觉得改成醉鬼也没问题。
在两方无声对峙的战争中,最终——桃山枝凭借过人的身体素质,强行将人从盥洗室抱出来。
醉鬼不停嚷嚷着:“洗澡不行,那我要上厕所。”
桃山枝低下头,无比平静,一眼看穿他在说谎,“那我帮你。”
五条悟:......
他安静了。
桃山枝表情十分认真,似乎只要五条悟点头,立马就转身。
第一次被以这样的方式将了一军,五条悟不再作妖,看起来酒也清醒了。
“行了,没事就老老实实睡觉,明天一早起来,你想裸奔我都不拦着你。”桃山枝冷酷地将人丢到床上。
她的底线已经退让到——只要不洗澡,什么都没问题。
反正......
只要不在她眼皮子底下。
上厕所这件事,她还是想得太简单,早上发誓要憋一天完全不可能实现!从此之后,她觉得什么都能接受了。
五条悟不搞事,乖巧得有些一反常态,桃山枝离开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见人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猫咪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她一步三回头,等挪到门口依然无事发生,才将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这时,安静的人终于开口。
头发在刚刚那番撒泼中已经散开,几根发丝凌乱垂落在颊边,他坐在床上睨了桃山枝一眼,圆而大的眼睛显得更加无辜可怜。
“你去哪里?”
语气跟妻子盘问外出的丈夫一样哀怨。
桃山枝以往觉得自己长相太过弱气,这样的相貌在某些方面能得到便利,也会让人看轻自己,她不喜欢。
没想到换了个灵魂,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竟会如此——惹人怜爱。
不过,再可爱也是自己的脸,桃山枝略微感慨,动作没停,轻声带上门,回答得无比自然,“睡沙发,早点休息。”
这天下来她是真的筋疲力尽。
尤其是五条悟这双难搞的眼睛。
桃山枝揉着胀疼的太阳穴,在沙发上躺下,闭上眼依然有杂乱的信息灌入大脑。眼罩只能替她隔绝部分,不能完全屏蔽,反转术式给疲惫的大脑喘息机会,却还是不舒服。
她无法想象,一直以来五条悟是如何度过的,或许他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又或许——
习惯了。
这么一想,这一天体验也不算太坏。
那家伙,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
她迷迷糊糊想着,将毯子往上拉了些。
身体在释放疲惫的信号,大脑却在不间断工作,理智和混沌拉扯着,桃山枝睡得半梦半醒,恍惚间似乎听到卧室房门打开的声音。
有人在靠近。
她轻叹口气,没有阻止,任由对方掀开毯子钻进怀里,两人在沙发上挤成一团。
五条悟很安静,似乎就是为了找个温暖的地方睡觉,就像冬天猫猫要寻找暖和的窝一样,团好位置就安安静静入睡。
这一夜她睡得很浅,梦境纷乱却让人无法捕捉。
次日,桃山枝被生物钟叫醒。
混沌的思绪还未清明,她感觉自己被树袋熊紧紧抱着,有些喘不过气。
入目是一个胸膛,她靠在心口处,五条悟下巴抵在头顶,还没醒。
换回来了。
桃山枝完全清醒过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两人的姿势很奇怪。
五条悟仰躺在沙发上,她被抱着趴在他身上,两人盖着一条毯子,身体严丝合缝紧贴着。
昨晚,她抱着自己身体睡觉是完全不会有别的感觉,毕竟谁能对左手碰右手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呢,但此刻——
桃山枝脸一下子爆红。
她不敢乱动,只能伸手掐醒某人,用气音道:“快放开我。”
“枝酱~”五条悟握住她的手拢在掌心里,眼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掉,漂亮的眼睛中带着明显未褪去的睡意,他将人又抱紧了些。
桃山枝整个人僵住,感觉自己大腿正抵着某个部位。
五条悟也很快意识到什么,睁大眼睛,一时间没有动作。
两人僵持着。
她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听见里面越来越急促的跃动声,与自己的心跳一起合奏,像是抱住一块烙铁,蒸腾的热意蔓延至全身。
桃山枝脑子乱糟糟的,既觉得这温度太过烫人,想要逃跑,又被初冬的冷意推着,一时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