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上她的眸子,轻笑道:“你倒真有点本事——”
动作依旧在维持着,樊玉清的手指不由得攥紧了,美色当前,可她想的却是如何保命,如何报仇……好可惜。
“殿下,沈少将军求见。”
末雨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承垣王方才放开她,可她的手上还有他残留的余温……
沈千莹的哥哥,沈阔。
樊玉清时常听沈千莹提起他,因男女有别,又处于闺阁之中实在不曾见过,可他骁勇善战的斑斑事迹,却成了大街小巷的饭后闲谈。
她看着面前这位身姿挺拔,步履矫健,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虽面带严肃,可眼底带了一股铁汉柔情的意味。
不由得让她挪不开眼。
“殿下,南蛮那日扎趁我军不备,放火烧了我军前线的粮食,还特意写信嘲讽,”沈阔紧皱眉头,“殿下,是末将监察不力,请殿下治罪。”
承垣王一脸意料之中,运筹帷幄的样子,他未曾说话,面部也看不出他是如何作想的,但眼神却盯着那个正在目不转睛看向沈阔的女人。
就一瞬,他收回了眼神,无情的开口道:“去领五十大板。”
沈阔欣然接受,毕竟作为将领如此失察良成了大祸,可樊玉清却有些吃惊,她方才失神,没有听进去他们说的话,回过神,便听到沈阔要挨板子,这说打…就打吗?
落入承垣王的眼中,倒是觉得她有一丝心疼的意味。
待沈阔出了营帐那刻,樊玉清喃喃自语:
“原来,沈少将军如此才俊,宛马总肥春苜蓿,将军只数汉嫖姚①,倒也不比那霍去病差嘛。”
樊玉清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后传来一股凉意,这时,承垣王哼笑开口:“玉清姑娘为本王缓解头疾有功,本王是时候该回礼了——”
——该死的回礼,竟然又是负重操练,简直狼心狗肺,丧心病狂……
……
谣言止于智者,可偏偏智者乐娱。
樊玉清白日与承垣王共处一室,足足两个时辰有余,期间再无传召过他人,沈少将军入帐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出来便领了责罚,任谁都会浮想联翩。
因长时间的负重操练,柔软无骨的樊玉清早已疲惫不堪,瘫在床榻上提不起任何的力气,半合双眸,目光有些呆滞。
若不是僚子不小心说起此事,她还不知道自己竟被传出与男子纠缠不清的谣言,她可是皇上的儿媳,若是传到宫中,乃至于坊间,损毁了皇室清誉,八成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她怎么能连累家人。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连呼吸都显得略微沉重。
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明明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她却一跃而起——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十分倔强。
脚步虚浮,往外走去,她走的每一步都在用气。
僚子拿起披风,跟过去搭在她的肩上,关切道:“姑娘,外面下雨了,小心着凉。”
她揽了揽身前敞开怀的披风,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骨子里带的却是一股坚韧,她问心无愧,自是要澄清谣言。
还未走出房门的她,却被孙嬷嬷堵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