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的都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太阳像个烧红的木炭挂在空中,散出炙热的光辉。
一天之中,最舒服的时候就是太阳刚冒出一点的早晨,带着凉意的风吹过,惬意的很,正适合下地干活。
田里,是夏收完后洒下的稻种,已经长出了秧苗,绿油油的一片,宋景越看着田里的情况,却是眉头紧皱。
已经连续两周未曾降雨,水田里面的的水也快要干掉了,露出湿润润的泥巴,田埂上的杂草都被晒得焦黄,若是再这么下去,一旦水彻底干掉,田里的秧苗也会受到影响。
这两日,松香村的田把式聚在一起都是愁眉苦脸的,种田就是看天吃饭,风调雨顺,那就是欢欢喜喜过一年,若是干旱洪涝,那就是颗粒无收。
既然老天不降雨水,便只得自个想办法引水浇灌。
有些田地干到见地皮的,每日早晚都从河里挑水来灌,有些人则挖道取水引到田中。
宋家的田地离河边有些距离,水流也引不过来,只能靠挑水来灌溉。
杨家的田靠着宋家,田里也是一样的情况,杨叔带着儿子杨石山每日从河中挑水来灌溉。
快到田里的时候踩到了个石块,脚一扭,差点就要将水倒到了田埂上面,宋景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摇晃的水桶,这才免于水全部洒落。
“爹,您没事吧!”杨石山在后头也挑着桶水过来,声音急切。
“不用担心我,把水挑好。”杨叔大着嗓门回道。
一桶桶的水倒入田里也只是稍稍浸润了土地,无异于杯水车薪,等到太阳出来,又会再次渐渐干涸,看得人直叹气。
杨叔家田比宋家多,这两日是急得直冒火,每日里不知道祈求老天快下雨多少次了。
“大郎,趁着太阳还不烈,你也赶紧去挑几桶水来浇田吧,不然,等到太阳出来了,秧苗得要晒干了。”杨叔将一桶水倒入田中。
“我们这几块田在山腰上,不像那些离河水近的,可以直接引水来,哎,只希望赶紧下场雨吧。”杨叔忍不住摇头叹气。
宋景越:“杨叔,这样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每天这样下去人都得累出病来。”
“谁说不是呢,我们这离河边又远,挑水过来一次还好,多来几次肩膀河腰累的酸痛。”杨石山放下挑子,一屁股坐在田埂上。
“不挑水,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这稻苗干死吗?”杨叔瞪了一眼杨石山,粗着嗓子道。
“杨叔,我记得之前山上不是有一处小水沟吗,能不能从那里引水过来?”宋景越忽然记起山上之前的一处水沟。
水沟是由山泉水汇聚而成,好些年以前还会有水溢出从山上流下来。
宋景越记得他以前小时候还觉得非常神奇,曾沿着水流往山上走,看到了一个涓涓冒水的水沟,水便是从那里流下来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
那年水稻快到收割的时候,水还是往下流,田里的泥土干不了,影响了稻子的成熟,宋父上山将泉眼堵住,水流从此就停止了。
后来几年都是风调雨顺,那个水沟就被人遗忘了。
现在听宋景越这么一说,杨叔也想起来了,只是这么多年都不见流水下来,可能都已经干涸了。
一边的杨石山也对水沟有了印象,他直接道:“直接去看下得了,有的话我们也就方便了。”
说去就去,三人沿着田埂往山上走去。
这块田地位于山腰处,往上走去先是路过一丛丛低矮的荆棘丛,再往上则是一颗颗碗口粗的树木,树木下面是厚重的野生蕨菜。
担心草中有蛇,几人手中拿着木棍边敲边走,一路走来,丝毫没有看到有水流的迹象。
林中寂静,呆在树枝上的灰色麻雀听到动静刷得飞了起来,在空中啾啾鸣叫。
宋景越用棍子将周围的蕨菜杆子挥倒,仔细地找着周围有没有被水浸湿润的泥土。
来到一处树木低矮些的地方,记得就是在这处地方出现过水源,三人分散开来,弯腰寻找。
宋景越将一小片蕨草挥,看到了蕨草地下放着几块大石头,石头并不平整,聚在一块,看着像是人为放在这里的。
他顿时想到这会不会就是宋父为了堵住出水口而留下的呢。
搬开石头,下面是一个小土包,没有带锄头过来,宋景越直接用手中的棍子撬开上面的一层泥土。
土包被挖掉后,下面的泥土看着湿润了一些,用手一摸,黏糊糊的。
再往下挖去,泥土变得更加湿润,仿佛有水要从土里面溢出来。
宋景越边挖边大声喊道:“找到水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