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莫寻又把他是怎么被格鲁攻击、被程殉救下的过程说了一遍。故燃自从看见莫寻身上的伤口就开始皱眉,并且随着故事的发展眉头也越皱越紧。
程殉假装没有看见故燃在听见莫寻把自己的身份牌给程殉后恶狠狠地蹬了自己一眼,他坐在离他俩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啃压缩饼干。
他偷偷打开通讯看过了,故燃的积分居然有190点。他也整理了一下目前的局势,在级部内应该还是有程殉目前对付起来很吃力的人,比如上次肉搏的对手,比如面前的故燃。其实对于弱者而言最好的苟分方式就是抱团,尽可能拖延淘汰的时间。
在没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单兵作战是太靠运气的选择。如果现在程殉能跟着他们两个——看故燃的反应,一旦遇到任何对手应该不会抛下莫寻跑走,他本身的实力也可以拖延一段时间,说不定加上程殉他们仨还有可能会打赢大部分的对手。
莫寻看着程殉,朝他笑了笑:“这是我弟弟,叫故燃,特别能打,我一直都在抱他大腿。但是他眼睛不太好,所以经常眯着眼睛看人。”
莫寻用胳膊肘推了推明明比他壮实、也比他高一大截的“弟弟”故燃,故燃朝着程殉的方向眯起眼:“谢谢你救了莫寻。”
程殉把压缩饼干的最后一点啃完了,但可能是食物还没有被胃完全消化,还是觉得肚子里空空的:“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
莫寻听见程殉的问题后,也看向了故燃:“说话。”
故燃不再看着莫寻的伤口,微微仰起头看向程殉的方向:“把莫寻的身份牌还来。”
莫寻皱眉张嘴,脸上的表情写着“我不理解你在干什么”,又用胳膊肘推了故燃一下:“他救了我的命,我答应了把身份牌给他。”
“你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故燃并不想理会莫寻的承诺,他也不信任程殉。
程殉把压缩饼干的包装袋塞进衣服口袋里,顺便也把莫寻的身份牌拿出来,走过去放在莫寻的手上:“我叫程殉,程度的程,殉葬的殉。”
莫寻好像还想说什么,故燃就已经站起来,提起莫寻两只手便把他稳稳背在自己身上。这动作太过于一气呵成,以至于程殉感觉他俩私下应该真的很熟悉彼此。
故燃看了程殉一眼:“有人在往这边过来。”
故燃说完那句话后转身就走,虽然他背着莫寻但是脚步一点都没有减缓,程殉也立即跟上去。故燃是朝着刚刚程殉和莫寻遇见的那个方向走的,程殉想出声提醒,毕竟可能还有人在那里。
但是刚刚故燃说有人过来,程殉根本没有听见什么声响。他不觉得故燃带着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莫寻还要同自己玩欺诈这一套,更可能的情况是,确实有人在朝着这边靠近,故燃还需要照顾莫寻,现在不想陷入任何的对战。而故燃由于视力受阻,所以听觉比一般人都要发达。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刚刚莫寻遇袭的房间。程殉一踏进房间就闻见了很浓的血腥味,比刚才的味道还要浓得多。只是房间里还是只有莫寻刚刚受伤所留下的血,那味道好像是从下一个房间里传来的。
故燃停住脚步:“前面没有声音,但是不确定有没有东西。”
程殉明白了故燃的意思,他把自己的一只手半机甲化了:“你们暂时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程殉走进下一个房间的时候,刚刚跨过门槛,就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以为是小石子,但是捡起来才看见一颗沾满血的螺丝。
这个房间的灯泡可能在打斗中被损坏了,所以陷入了彻底的黑暗。程殉打开自己的机甲照明手电,光束直直地朝着他的正前方冲,一具好像是被什么炮火直接贯穿的机甲残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白茫茫的光让机甲的外壳反射着诡异的白光,那具机甲好像是被丢进什么机器里搅碎了又被扔出来,已经完全无法辨别它到底曾经归属于机甲的哪一个部分了。
程殉往后看了一眼,故燃依旧背着莫寻站在那个房间。如果只有程殉一个人的话,程殉的反应一定是直接跑开。
程殉又抬起手电,试图把整个房间都扫一遍。
原来当一具付诸了无数武器与心血的机甲变得支离破碎,看起来比任何垃圾还要更像垃圾。溢出的机油与操控者的血混在在一起,黏糊地粘在已经变形扭曲的机甲残骸表面。遍地都是散落的机甲碎屑和撕裂机甲时剥落的神经接线,拆烂到这种程度的话,操控机甲的人大概也已经被一并撕烂了吧。
程殉只能凭借这些残骸去估算到底这里有几具被毁灭的机甲。至少两具——因为他看见了两种不同的机甲核心碎片,但是这个房间已经变成了机甲坟场,他也不确定是不是有更多的机甲。
程殉走回故燃和莫寻身边,神情严肃:“前面全是被砸烂的机甲,人应该已经......死了。”
故燃只是朝后看了一眼:“走。”
他们穿过那个被血腥味笼罩的房间,故燃面色如常,但是莫寻的脸色变得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