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劲儿!好!十枚就十枚!”
说罢,潇洒转身登车,临走前还不忘叮嘱,
“明日定来!”
朱荷花望着远去的马车,咂舌道:
“乖乖,这阵仗!知夏,你说往后……”
“往后的路还长。”
柳知夏望着案板上泛着光泽的蛋挞胚,将铜盆里的蛋奶液又细细筛了一遍,
“先把今日的活计做好,比什么都强。”
她转头看向众人,目光扫过张秀花发亮的眼睛、王婶欣慰的笑容,忽然觉得,这初秋的日头虽烈,却比任何时候都暖。
柳知夏正将刚出炉的蛋挞摆进竹匾,忽听得檐下铜铃轻响,墨言深的声音裹着巷口槐树的阴凉漫进来:
“是的慢慢来,不要急于一时,破坏自己的规矩。”
她捏着青瓷碟的手指微顿,转身时正见那人立在门槛处。
墨言深玄色锦袍下摆沾着细碎草屑,腰间羊脂玉佩随着动作轻晃,日光穿过他身后镂空的木格窗,在他肩头裁出半道金边。
“墨公子。”
柳知夏福了福身,银簪尾端的流苏扫过素色襦裙。
这声称呼让墨言深眉峰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暗涌。
这声称呼让墨言深眉峰不易察觉地动了动,他望着柳知夏鬓边斜插的银簪,喉结滚动了一下,往前两步,靴底碾碎了落在青砖上的蛋挞碎屑。
细碎的酥皮黏在玄色靴面,像撒了层金箔:“知夏,恭喜你,拿下来清风楼的合作。”
她捏着青瓷碟的手指微顿,转身时目光一滞。
眼前人褪去了往日的猎户短打,一袭藏青粗布长衫虽无纹饰,却将身姿衬得挺拔如松,乌发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额前,倒添了几分随性。
腰间挂着的兽牙佩饰还在,却与新换的装束意外相衬,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不过是运气罢了。”
案板旁揉面的张秀花和往陶罐里装馅料的王婶对视一眼,默契地放下手中活计。张秀花拍了拍围裙上的面粉:
“咱去后院筛些新到的河套面。”
说着便拉着王婶往后门去,木门吱呀合上的瞬间,带起一阵穿堂风,将案头柳知夏画的烤炉图纸掀起一角。
墨云深垂眸望着手中沾着晨露的野草莓竹篮,青竹篾间还缠绕着几缕带着绒毛的藤蔓:
“今日采了些野草莓,我也不爱吃这些,想着你这店铺需要,给你送来了。”
竹篮递出时,指尖不小心擦过柳知夏接过的手腕,他慌忙后退半步,粗布长衫下摆扫过门槛。
“多谢墨公子。”
柳知夏将草莓搁在案板上,金黄的蛋挞与殷红浆果相映成趣。她转身从钱匣取银钱时,铜锁扣碰撞声清脆,
“该付多少银钱,还请墨公子明示。”
墨云深望着她数钱的手指,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些沾着泥土的野草莓是他天未亮就钻进后山崖壁采摘的,此刻却觉得手心发烫。
“不必……”
他脱口而出,又觉得唐突,生硬地补上,
“就当是贺你拿下清风楼的贺礼。”
柳知夏指尖微顿,将银钱放回匣中。
阳光穿过窗棂的雕花,在他新换的粗布长衫上投下细碎光斑,束发的麻绳随意打了个结,几缕碎发垂在眉眼间。
“既如此,改日请墨公子吃新制的草莓蛋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