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林马修尴尬了,对方记住了他的名字,但是他完全没记住对方的。
林马修说:“哈哈哈我记性真差。”
毕夏没有任何反应,车里又是一阵安静,林马修尴尬得都有点儿后悔上他车的时候,毕夏终于大发慈悲:“我叫毕夏,毕方的毕,华夏的夏,英文名很久不用了。”
林马修顺着话茬接下去,也是真的有点儿好奇:“那你的英文名叫什么呢?”
毕夏又不说话了。
林马修尴尬地抿着嘴,心想刚才要是跟着那个胖子走就好了,远点儿就远点儿,毕竟现在这样度秒如年,感觉也很远。
十几分钟的车程,毕夏住的小区到了,林马修要跟着毕夏下车,被毕夏阻止:“你坐车上等我吧,我上去拿点儿现金,再送你去趟医院。”
林马修:“我鼻子真的没事,我太困了,从来没这个点还醒着过,我想现在就上去睡觉可以吗?”
毕夏不置可否,林马修下车,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跟在毕夏后面。
*
毕夏在公司附近的房子两百多平方,卧室只有一间。
浴室也只有一间,在毕夏卧室外面。毕夏虽然话少,但还是会细心地教林马修怎么使用他的浴室。
毕夏的浴缸比安在林马修自家豪宅里的最大的那个还大,林马修不禁好奇起毕夏的有钱程度,一直忍不住扭头去看浴缸。
毕夏:“?”
林马修:“它好大,能同时泡两三个人吧?”
毕夏皱眉,严肃地回答:“它只泡我一个人。”
林马修:“……我没有要用别人浴缸的意思。”
毕夏家里没有一次性用品,毛巾有新的给林马修拿了一条,牙刷只有电动牙刷的替换头。
毕夏不想和陌生人共用牙膏,家里又没有多的新牙膏,只能让林马修张嘴,隔空朝他嘴里倒漱口水。
林马修刚用清水洗过脸,白皙的皮肤上还挂着水珠,洁白的牙齿也用替换头刷得干干净净,仰头张开湿润的嘴唇,两人的身高差正好能让毕夏精准地将薄荷味漱口水倒进林马修嘴里。
毕夏低着头,忽然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
咕噜咕噜,林马修吐出了漱口水,用手撩着水冲掉盥洗池里自己的使用痕迹:“谢谢。”
毕夏视线在林马修的脸和毛茸茸的卷发上逡巡两遍,越看越觉得熟悉,尤其是林马修的卷毛,但他又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林马修。
可能之前某个不熟的同事烫过同款发型吧。毕夏没太在意这件事,示意自己要洗澡了:“晚安。”
“晚安。”林马修抬手。
林马修穿着毕夏的拖鞋回到客厅,倒在沙发上,微蜷着身体,虽然有点儿凉,不过眼睛一闭,十秒钟不到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接近中午,林马修发现身上多了条毛毯,茶几上留了张纸条:
我上班去了,请自便。
林马修用替换头刷了牙,洗过脸,把盥洗台的痕迹打扫了,叠好毛毯放在沙发上,发现沙发上放着件外套,林马修顺手也给叠了起来和毛毯码在一起。
找到笔,林马修在毕夏那行字下写下:谢谢你的收留,我回家了。
*
林马修是走回家的,问路加迷路,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一回来就直奔床上。
小芳给他倒了杯水:“少爷,你还好吗?怎么外套也没了?”
林马修一口喝干,声音充满疲惫感:“外套也被抢了,我早说不穿那么贵的衣服,我要睡觉了,不要叫我,身上没有一分钱,走了三个小时才走回来。”
小芳:“你不能打个车,回来再付钱?”
林马修:“……”呵呵,想死。
林马修睡了,中途林玛丽带着家庭医生进来看他的伤势,给他鼻子抹上了药。
一晚上遭遇了两次抢劫的惊吓,把这个年轻人的精气都攫光了,林马修就着这股清凉药膏味睡到了天黑,醒来下意识想看时间,从枕头下面到床尾再到床头柜都没摸到自己的手机。
“我一万块的手机!!!”林马修直直坐起来,心疼地嚎叫,“早知道卖了二手买个五百块的当替身带出门了!”
“少爷别叫了,夫人给你买了个新手机。”穿着黑裙白围兜女仆装的小芳拿着还没拆封的新手机进来了。
林马修心情终于好了点儿,拆了手机下好软件,刚登上微信就发现有人加他。
对方的头像很简洁,是一张照片,上面是晴朗的天空,下面是绿油油的树顶,昵称是K。
应该是昨天晚上那个胖子。林马修通过了对方的验证,语音转文字发了第一条信息。
【你好,我叫林马修,你呢?】
【你可以叫我夏。】
原来是毕夏,看起来那么高冷,居然会主动加他微信。
【你在上班吧,祝你上班顺利,我睡到现在才醒,肚子好饿,我先起床吃饭了,回头聊吧。】林马修回他。
【嗯。】
林马修洗漱完下楼去找吃的,经过客厅看见林玛丽叉着腰在教训小芳:“不是给你买了两双新鞋,怎么又穿这双?不合脚的鞋子容易摔跤。”
小芳低着头,小声说:“新鞋子想寄回去给弟弟。”
林玛丽大骂:“我真服了!上次买的运动服你寄给弟弟就算了,怎么这次买女鞋你也寄!你还不如学我们家的抠门少爷拿去卖钱自己攒着呢!去换新鞋!”
林马修轻手轻脚地溜到餐厅,打算随便拿点儿什么就回房间去,林玛丽进来了:“昨晚我又打了个电话去医院,想让吴叔去接你回家,但是护士说你已经走了,真去偶遇了Link总裁?遇上了吗?”
林马修没好气:“大半夜!乌漆嘛黑!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怎么遇?我身无分文流浪街头!你就知道让我去骗人,这和骗婚的同性恋有什么差别!没有道德!你一点儿都不在意我的死活!”
“你在意你妈的死活吗?”林玛丽拔高声音,但知道自己多少有点儿理亏,又把语气放轻放缓,“你就当是换个口味,和男的谈一次,这也不算是欺骗,等价交换而已。”
林马修找到一盆钵钵鸡吃起来,挥着签子说:“谈恋爱换人家带团队跳槽到一家快破产的公司,还要把辛苦研发出来的大模型低价卖给我们?这是等价交换?我是什么和亲的公主吗?我有那么值钱?”
林玛丽犹豫了足足半分钟,才说:“Link的那个总裁,是我们在美国时,隔壁邻居的儿子,科温。”
“科温?”林马修花了点儿时间回忆这个已经很久没听过的英文名。
他手里的小郡肝钵钵鸡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