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温乐朝他点点头,道:“嗯,出去买点菜。”
“三十六点七度,没有发烧。”保安收起体温枪,将前面拦路的道闸打开。
巫温乐骑着车快速开出去,行驶过一段二十来分钟缓慢向下的公路,过了一个岔路口进入非机动车道,外面的车流喧闹声如潮水般涌来。
这个时候是早高峰,主干道上车流密集,两边非机动车道上的自行车和电瓶车一辆接着一辆,有的甚至开到了最边上的人行道,与行人交织在一起。
外面堵的厉害。
最近爆发流感病毒,每个人都带着口罩,行色匆匆,疫情防控部门建议大家应尽量减少外出,但很多人并不当回事。
外面这种快节奏的生活和小区里面的慢节奏简直就像两个世界,巫温乐有点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还是在这个点。
他不像傅卫言,从小就没有什么远大抱负,也对枪支器械打打杀杀之类的也不太感兴趣,高考填大学专业的时候,在要不要和傅卫言一块选军事学校而犹豫过,最后还是选了农学专业,比起和人还有冷冰冰的武器打交道,他更喜欢和不会说话但是拥有生命的动植物待在一块。
毕业后又做过很多工作,农业技术员、兽医师、园艺师和饲养员,但都没干太久,最后考公成功,进入了城市绿化部门,大多时候都在办公室里坐着,偶尔会外出巡查下城市公共绿地的情况,做些技术支持,算得上清闲。
最近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很,巫温乐请了长假。
也不知道为什么,去医院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可每天就是困得要命,身体也疲惫的很,饭量更是大的可怕,除了一日三餐外,小零食不断,每天不是在床上,就是窝在沙发躺椅上吃了睡,睡了吃,仿佛永远也休息不够似的。
神奇的是体重没有见长,反而还瘦了几斤。
巫温乐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最近这天气太糟糕了,阴沉沉的压得人透不过气,再加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傅卫言,每天都心慌的很,担心他会在外面出什么事。
傅卫言工作很忙,每次出差都是好几个月,那边也管的严,发过去的短信基本都是晚上才回复,偶尔幸运能通上电话打上视频,但这家伙总是报喜不报忧,好几次受伤住院巫温乐都是最迟才知道的。
最近外面乱的很,网上到处都在讨论野兽袭击和疯子乱咬人,他难免会胡思乱想起来。
本以为结婚后就能一直在一起的,却没想到读书时期已经是他们见面的高峰期了。
前面的电瓶车又停了下来,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和行人交谈声让巫温乐有点心烦意乱,可又神奇地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下感到了一丝困倦,就好像精神和身体被割裂开来。
明明昨晚早早睡下就为了今天早起,出来被外面冷风一吹,身体又开始疲惫的厉害,甚至能感觉到身上的骨头肌肉因为熬夜休息不足而产生的那种酸痛感,还有随之而来的饥饿,叫嚣着把空荡荡的胃填满。
巫温乐控制不住地打着哈切,又被路边的早餐店和摊贩那里飘出来的香味吸去了目光。
他紧紧握住车把手,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还是回家再吃吧,他努力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跟着大部队,终于来到下一个十字路口。
巫温乐抬头看了眼对面大楼挂着醒目的“农贸市场”四个大字。
终于到了。
他将小电驴见缝插针式挤入街道边的停车区,摘下安全帽,走入农贸市场。
一个小时后。
巫温乐提着大袋小袋从农贸市场大门口出来,外面下起了小雨,温度骤降。
几个大妈站在门口边上,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起来:
“哎呦喂,怎么又下雨了,这个鬼天气已经好久没有出太阳了,家里被子都潮了。”
“我跟你们说,最近让家里人都注意保暖,可千万别发烧感冒了,现在医院里都是人,毒的很,就那什么流感,传得可厉害了,我女儿学校就......”
“现在的年轻人生活压力大得很,说疯就疯了,跑到大马路上逮着人就打,我这几天出来买菜就遇到好几次了,可吓人了......”
巫温乐从她们旁边经过,听了一嘴,没太在意。
从车座下掏出雨衣套上,顶着逐渐变大的风雨,穿过马路,一路直行。
雨自天际倾斜而下,带着刺骨的寒意拍打在脸上,很快就顺着脖子渗进衣服里,冷的他直打寒颤。
路上的行人纷纷躲到附近屋檐底下,想着傅卫言很快就回来了,巫温乐决定咬咬牙开回去。
他紧抿着嘴,眯着眼睛,耳边骤然响起“砰砰砰”的撞击声。
猛地被砸了个正着。
“哎呦——”
他吃痛的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