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皱眉,偷钱还有理了?还坐牢,他们也知道是十年前了啊。
甚至几个老男人凑在一起讨论这个话题,想也知道后面还会说些什么。
这小子估计也不好意说出口。
江路不打算问,免得坏自己心情,拿开了木仓,说:“看在你还叫我一声江老师的份上,我就不把你送去派出所了。”
小子显然是高兴坏了,连声道谢:“谢谢江老师谢谢江老师!”
“你也别把我有木仓的事说出去。”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我知道。”
江路把小子推出大门,隔着院门,江路还是忍不住说一句,“好好读书,以后别干这种事了,小小年纪的。”
她还是有点感慨,这是她被开除后,第一次被叫老师。
好歹教过那么多年书,她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更喜欢被叫老师,还是被叫老板。
今天这事,她只希望这个小子真的听进去了。
说完,江路重新锁好大门,回屋睡觉。
这么一来,江路本就兴奋的大脑更加没法睡着了,躺在床上继续琢磨她的制皂厂。
没错,江路已经在心里把这个小小的车间看作自己的厂子了。
之后的日子,江路每天清点一遍自己的金额。
一边卖衣服,一边留心日化厂的情况。
再去进货的时候,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尽可能多的拿货,宁愿多跑几趟,也要留出足够的现金,做好准备随时出击。
日化厂领导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
半个月过去,这件事似乎毫无进展。
公告依旧是那个公告,厂方没有主动提出承包制皂车间这个中间方案。
他们需要的是大笔的钱去养另外的部门。
江路也不急。
好像那日撕下告示的不是她一样。
路过日化厂的时候,也会被人拦住,调笑一句:“江老板,你不是撕了那个告示吗,你怎么还不买呀?”
江路笑笑,仿佛听不出来这里面的嘲笑,说道:“我哪有那钱啊!”
众人当着江路的面,就笑开了,说:“那天看你还以为你出息了呢,要我说,当个老师多好啊,哪像现在,累得浑身臭汗,也不见几个钱。”
能这么笑话江路的,都是还没被下岗的。
江路盯着说话的人,看了很久,什么都没说,走了。
傍晚再一次经过的时候,江路下意识地朝大门看去。
围观的工人少了很多,但是江路眼尖地看到一个背影,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江路发誓她绝对没看错,是那个白老板。
这一眼,导致晚上摆摊的时候江路都有点魂不守舍。
好几次来客人了,都是赵美丽提醒她的。
江路一边对着顾客不好意思,一边感谢赵美丽。就这样直到收摊。
斐斐跟着妈妈来了几次之后,觉得不好玩,不愿意来了。
江路会带着斐斐,本就是想让斐斐安心,妈妈没有不要她,斐斐不愿意来当然更好了。
在回西江县的路上,江路决定今晚跑一趟白老板那里,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白老板那间小屋的灯还亮着,听到暴躁的开门声,来给江路开了门。
见到江路的第一眼,白老板以为江路出什么事了,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带了进去。
“你怎么了?要什么?”
江路直直地看向白老板,问道:“你今天去了日化厂?”
白老板一下子意识到江路想要做什么,原来人家要的是这个,白老板笑道:“你的胃口还真是一次比一次大?怎么,你吃得下?”
不是白老板看不起江路。
他可以说是看着江路一个强撑着的大小姐,一点一点闯荡得不再那么稚嫩的。
他甚至都能算得出来江路手里有几个钱。
这个钱,别说买下车间了,就是里面一套完整的生产线都买不下。
江路继续不答反问:“我自有我的办法。白老板生意做这么大,还馋一个小小的车间?”
白老板笑道:“我也自有我的用处。”
“这么说不能谈咯?”
“你觉得你可以拿什么跟我谈?”
江路沉默。确实,只要白老板想,她根本连一点机会都不会有。
白老板有点不忍心,看向江路裤子一边鼓起的口袋,他知道那是什么,换了个话题,说道:“你现在晚上别担心了,我跟他们说过让他们别再干这个行当了。”
江路之前就猜过白老板和那几人的关系,如今听人亲口说,心中多了几分肯定,问道:“他们是你以前的兄弟?”
白老板点头。
瞬间,江路的脑子又活了,问:“你都不给他们安排好后路,任由他们干以前的行当?”
白老板看向江路,没说话。
他当然想把以前的兄弟都安排好,可是自己这个垃圾场容纳不了所有人。
他倒是想给钱,但是兄弟们不愿意收,所以他才想着把那车间买了。
江路说:“我可以给他们找到干活的门路。”
“我买下车间,也能给他们安排工作。”
江路说:“你就那么确定你能把那车间盘活?”
白老板说:“哦?难道你就能保证?”
江路当然保证不了,“起码把握比你大一点。”
白老板得承认,大大小小的东西他都卖过,唯独卖肥皂,他确实不知道从哪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