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爸说江老师撕了榜,还以为你当天就能买下了。”伴随着的是不怀好意的笑声。
……
江路自然听见了这些声音。
三蹦子“哄”地一下急刹车,停在所有人的跟前,离最近的那人只剩十公分。
昏暗的灯光下,江路看清了这个被自己吓到的人,正巧是那天偷溜进来的小子。
江路没记错的话,最大的笑声就是眼前这个人传来的。
也是,能被教唆着一下子就当小偷的,也不会一句话就教好。
江路移开视线,懒得再管这人,看向第一个朝自己喊话的小子,说:“你知道日化厂堆了多少卖不出去的肥皂吗?”
“回去告诉跟你说这些的人,现在连肥皂都没人要,就更别提做肥皂的车间了。”
江路心里嗤笑,那些人不敢自己来她面前问这些,就撺掇孩子来。
不过这又不是她的孩子,自己的孩子自己教,剩下的关她屁事。
打头的人听了,继续争辩,他自有一套理论:“你以前还没离婚的时候,也跟着陈爷爷他们拿了不少日化厂的福利,现在赚钱了,有能力但不帮助日化厂,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江路试图看清这人的眼睛鼻子,怎么感觉是个傻子?
不过想来也是家里大人教的,挟恩图报、慷他人之慨……,从来不是稀罕事。
江路说:“我赚的钱就是我的,日化厂没帮我赚一分钱,我为什么要帮日化厂?”
大概是没人提过怎么应对这句话,那小子绞尽脑汁,想出了一句话:“因为日化厂养了你!”
江路:“好笑!”
论养了江路,也是她从小长大的那个地方。
之后的日子,江路继续为自己的服装批发市场忙活。
而以新建路为核心,她那句“肥皂都没人要,制造车间怎么会有人要”也流传开来了。
与此同时,还有诸如江路眼里只有钱之类的批判。
半个月后,流水有所长进,江路也终于等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两位重要客户。
一位是在林州市里开服装店,顾客埋怨她那里的衣服还没地摊上的好,当然,她也不会自降身价在江路这里拿和摊贩们一样的货,她是想来江路这里“订货”,下次拿货的时候,给她特地带一批不一样的,该怎么定价怎么定价。
开店的拿货量和摆摊的拿货量天差地别,江路盘算了一番,就答应下来。只不过她给老板的时间是十天后。
另一位客户的拿货量也很大,一口气要了五千的货,只不过人家不在林州市活动,他还要再往西一点。
江路不管这位是拿去继续分销,还是如何。人家买,她就卖。
此时,江路已经把存折里那两千八补齐了,手上又有了一万现金。
折腾一大圈,钱还是这么点钱。不过江路知道,这一万块她也马上保不住了。
江路又一次来到白老板的小屋子,这一带人际荒凉,两人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
江路:“我已经给你两个兄弟预支了这个月的基本工资,你这边怎么说?”
“配合你拖着时间还不够吗?”
江路:“现在日化厂报价八万,你让我怎么买?”
“其实我们可以合作。”
江路坚决说不。
开玩笑,和白老板合作,她就等着那一万块打水漂吧。
她今天来这里,无非是想要白老板给出一个明确的承诺:不会和她抢制皂车间。
当她踏入日化厂领导办公室的那一刻开始,白老板必须明确说他不买了。
白老板所谓的给她时间,又何尝不是在压价呢?估计压的还不少,日化厂的领导都降价了。
白老板坐在自己简陋的椅子上,说:“我跟他们谈的是五万,你可以技术入股,厂里你说了算。”
“你要我给你打工?”
“怎么算打工呢?你出五分之一的钱,拿一半的利。”
江路:“是不是你心里有数。”
江路双手抱胸,站在白老板面前,俯视着看,说:“如果你坚持,那就当这件事我们从来没谈过,明天王大飞和王腾云也不用来我这里了?”
白老板似笑非笑,抬头看江路:“如果我没搞错的话,王腾云在你那学到了不少。”
江路说:“那你让他们自己去试试!”江路又不是傻子,但凡这类生意这么好做他们早去了,真正决定结局的市场调研和挑款,她可从没教过人。
现在是林州市没什么南方货,等南方货多了,拼的还是这两样。
要是王腾云跟着她跑了那么几趟就学到了,那人家天生就是做这个的,她没什么可说的。
白老板站了起来,问:“你打算怎么用你那一万拿下车间?”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最后一个条件,明天开始支付另外三人的工资。”
“一个月八十,其他没有了。”
“第一个月八十,后面和其他人一样就行。”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