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事暂且放一边,江路从仓库里随便拿了一块洗衣皂,新来的也不能闲着,花大钱了呢。
院子里,冉赫然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屋子,坐在床边,他在想象江老板的厂是什么样的。
正想得投入的时候,江路捏着洗衣皂敲开了他的房门。
“忙完了吧,不好意思啊,我这边可能没你原来的单位那么公私分明,你要是有时间看看我们的洗衣皂,看有什么能改进的?”
江路就这么把任务安排了下来。
冉赫然一个单身汉,正是满脑子拼事业的脑子,对江路的安排没有意见,接过来就开始端详。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要求:“老板,只看产品看不出多少,要是方便的话我想去看看车间。”
并且不带犹豫的,说出了更过分的想法:“想要研发出好的产品,一个实验室也是很有必要的。”
江路想了想,说:“你把实验室需要的器材列个清单给我,这几天你先在车间里,器材买到了就给你一个单独的实验室。”
“欸好,谢谢老板。”
“不用谢,应该的。”
江路就这么走了,她带着林清清去了批发市场。马岁英给她惹出这么大一个乱子,她不由得地担心王大飞那里了。
真要比起来,王大飞和王腾云的性格更不老实。
一个是动不动就会顶撞她的,完全不把她当老板看。
还有一个,过于主动积极又看起来老实,江路总怕王大飞哪天给她来个大的。
一周过去了,查个帐也是正常的。
王大飞甚至会细细地解释为什么有些客户拿得少了,有些拿得多了,哪几个是别人介绍来的,哪几个是其他市来的。
现在江路和晋州的三个服装厂合作进入正轨,汇款寄货都是通过邮政,不需要王大飞当人肉搬运工了。
林州市暂时没有竞争对手出现,就这么安稳赚钱。
江路认真听着,没什么问题之后,把林清清留在这里,又跑回日化厂了。
心里怒骂着,也不知道马岁英这两人什么时候回来。
车间里,在贺明明的监督下,把还在机器里的原材料用完之后,就收拾收拾下班了。
马岁英和林长江还在外面,没回来。
江路带着冉赫然参观自己厂里的机器。
冉赫然一进车间,就开始皱眉,江路自然也看到了,她在等冉赫然开口。
不过冉赫然很快就调整过来了,说:“我们那的日化厂也是去年才花了大价钱引进瑞士的机器,一样比不上宝桦,唉,他们外国人真的……”
一声叹息里,不忿、仇恨、激励……什么都有。
江路没接话,留给冉赫然时间消化情绪。
真做事的时候,情绪是最没用的。
看完车间里两套机器,江路说:“我这边机器就是这样了,短时间内我也没钱去买新机器,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我可以请工程师过来休整一下。”
这不在冉赫然的业务范围内,但是他之前会跟着师父下车间,能从产品的要求对机器提出要求。
怎么实现,就是工程师的问题了。
冉赫然点头,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得等新产品有了方向之后,我才能说怎么调整。”
江路:“没问题,不过你要尽快。方向我给你了,一个是要洗衣皂洗得更干净,这个跟那个有效成分有关吧,你看着研究一下,还有就是省力省肥皂,总之我们就是要朝实用方向走。”
冉赫然:“我知道的。”
江路:“你也不用想着一口气做到最好,比之前好,比市面上的好,我们就赢了。”
两人聊了很多,聊到天暗下来,马岁英和林长江终于回来了。
江路看了两人一眼,扫向自行车后座满满的洗衣皂,卖出去一点,但是不多。
江路只留下了马岁英。
“我先问你,你和林长江出去卖这个肥皂是什么价格卖的?”
马岁英忙说:“四毛一组,这个我不敢降价的。”
实在是出过事了,马岁英不敢再自作主张了。
江路“呵”的一声,说:“还知道不能降价。现在说回生产计划的事,到底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不按我说的做?”
马岁英低着头,不敢说话。
“以前你在白老板那里也是这么做事的?还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马岁英摇头,试图为自己狡辩,“不是的,那天他们都闹起来了,还说要告上去,我,我就……”
“你就撑不住了?”
马岁英点头,不敢说话。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你们三个是来干嘛的?真以为让你们跟着一起在车间里干活的?”
马岁英抬头懵懂状看向江路,他真的不知道。
江路看向马岁英的眼神,揉了揉眉心,这么看还是怪自己不说清楚了。
“那我现在跟你说,你,还有贺明明、林长江,你们三个人的任务就是底下那群人惹事的时候,能压得住他们,让他们不要惹事。”
“当然,这不是让你牺牲厂子的利益去让他们安静下来的。”
马岁英第一反应是,这不是干回他们老本行了吗?
马岁英张大的嘴,让江路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
江路继续说:“这次的事,就扣工资,或者你有其他的想法,想保住这钱,也是可以的。”
马岁英轻声问道:“扣多少?”
“扣一半。”
马岁英现在的工资是一个月148,扣了一半是72,“没问题没问题,就是把我这个月工资全扣了也是应该的。”
江路脸色依旧不好看,说:“这是第一次,所以扣钱,再有下次,就直接别来了,白老板那里我自会去交代。”
马岁英也跟着一脸凝重,说:“您放心,绝对不会再出这种事了。”
马岁英还记得他那天回家,跟媳妇说了这件事,媳妇的第一反应就是:“你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