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谣已经做好了决定,看起来很难改变,银烛只好照做。
决定出门以后,凌微谣突然浑身来了劲儿。
她穿来这么久还从来没出过门呢,每天不是在这个院子里,就是在这个院子外面的院子里晃荡。
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送客到凌府门口,平时倒是没觉得,现在总结了一下,她发现自己就像是被圈养起来的宠物一样,太可悲了。
她翻出来几套衣服,比来比去,游意迟也被她搞得坐立不安。
他看起来虽然也很想出门看看,但显然思虑更多。
“郡主,若是出门遇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现在是国丧……会不会……”
“不会的。”
凌微谣理直气壮的。
“你胆子大一点吧,我不还是个郡主么,平时都不太出门,现在也就是去逛逛铺子,吃吃喝喝买买东西罢了。就我们几个,不会有事的。”
如果和闫茴一起,凌微谣也会有这些担心。
但跟游意迟一起,只要她自己注意,就不会出什么事。
凌微谣对自己很有信心。
银烛很快回来回话。
还带回来了两个人,是凌缙云身边的护卫。
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让凌微谣对她们的第一印象不大好。
“家主让郡主当心些,莫要在外面乱吃东西,早点回来。”
凌微谣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继续挑衣服。
几人对视一眼退了下去。
“这套吧。”
游意迟指着一套青色的衣裙,轻声道:“适合今日的天气。”
凌微谣拿起来看了看,觉得不错。
她回过头问:“你不换衣服吗?”
游意迟低头观自身,对着凌微谣轻轻摇头,“郡主换好了我们就可以出门了。”
凌微谣蹙眉,“你这几日一直叫我郡主,别人不知道什么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这么叫?”
游意迟呆了呆。
刚开始改称呼的时候,他也不太舒服。
但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他可以分得清眼前的“郡主”和以前那位,不会混淆。
怎么叫她,无非也就是个微不足道的称呼。
游意迟想了想,道:“无论你是不是她,蘅泽郡主都是你的身份,我这些日子在你面前说话已经够不注意分寸的了,我害怕养成习惯,这样可以更好地提醒自己。”
凌微谣耸了下肩,“随你。”
她拿着自己的衣服走到了屏风后面,解开腰带的一瞬,游意迟立刻背过身去。
听到她在那头低语:“反正你自己分得清就行。”
游意迟想,如何会分不清呢?
那个人给予他的全是伤痛,只有眼前这个蘅泽郡主,恍如从天而降一般,来到他面前,给予他的都是良药。
自从她出现,到今日,游意迟身上的伤已经几乎都痊愈了。
他想,日子继续这样过下去,心里的伤痛迟早也会消失的。
只是时间问题——
不对,其实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没有解决……
凌微谣换好了衣裳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到游意迟愣了一下。
“你还在啊。”
游意迟比她还愣,凌微谣有些无奈,笑了一声,“不换衣服的话,拿上帷帽啊面纱什么的,走吧。”
一行六人,除了凌微谣、游意迟,以及那两个护卫之外,还带上了银烛和棉叶。
凌微谣和游意迟在马车里坐着,银烛驾车,棉叶在旁边。
两个护卫跟着马车走路,晖城城内驾车,速度不快。
银烛稳重,棉叶知道可以出门之后非常激动。
路上也一直在东张西望。
银烛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笑了一下,“你注意些,不要丢了郡主的脸,小心被她责罚。”
棉叶捂着嘴偷笑,然后凑到银烛身边小声跟她说话。
“你难道没发现吗?现在的郡主跟之前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她现在才不会责罚下人呢。”
银烛心道,这还用你说,不说坊间都传遍了,就说她是凌微谣的贴身仆从,她怎么可能没发现。
其实银烛怀疑过凌微谣是被人假扮的,但很多事情说不通。
例如,如果眼前这个是假的,那原来的那个真的哪儿去了?
再例如,为什么假扮的人,居然和原来的郡主一样身子羸弱?样貌可以假扮,身体状况也能模仿得这么惟妙惟肖吗?
更何况银烛就在凌微谣身边。
知道她的身体情况是装不出来的。
不是模仿,就是事实。
还有,她和游意迟那明显的进展……
最最奇怪的是,游公子居然愿意和郡主冰释前嫌,看不出一丁点儿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