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不等雾崎说什么,果断地换成了这首歌,悠扬的曲调在耳机里响起,就在她准备点击单曲循环的瞬间,雾崎忽然侧身过来按住她的手,腕表上的星云缓慢变换着。
“就这么不喜欢樱花啊?是本来就不喜欢,还是因为我?”
“樱花的季节结束了,那你知道樱花季的东京每天要清扫多少万吨的花瓣吗?还不排除被碾落成泥的那些。”
江霁月微微僵了僵,男人温凉的吐息夹杂着硝石的甜香,随着歌词“你曾问害不害怕抵不住那一刹”的声音在耳畔如流水一般漾开,“那些被碾进柏油路的,泡在排水沟的,黏在路人脚底的,你说它们会不会嫉妒,安全屋露台上那枝被你精心饲养的,永不凋谢的山茶花?还有你胸前这片永远洁净,不染灰尘的胸针?”
地铁恰好在此时钻出隧道,夕阳如同融化的太妃糖一样泼进了车窗里,江霁月眼中的雾崎的面容也在一瞬间明亮起来,她看到他侧身凝眸看着她们样子,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这也太长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长到像是可以裹住整条车厢的影子漫过座椅,停在自己还没点到单曲循环的指尖上。
江霁月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她动了动手指,开启了单曲循环。
所以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是她让樱花凋谢的吗?她为什么要在意樱花会不会嫉妒她家的盆栽多肉们?非要嫉妒,那能怎么办?你们去报警吧,申请植物法律援助,把她的多肉抓起来吧。
作为一名中国人,还是一生顺遂——虽然人到日本就开始微妙滑铁卢的中国人,江霁月最缺少的就是反思精神,从不内耗。
雾崎轻笑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退后靠在了椅背上,江霁月便也收起手机,闭着眼听起了歌。
等到循环到第四遍的时候,雾崎忽然开口道:“你的口袋里,好像藏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嗯?”江霁月睁开眼,关掉了音乐看向他,旋即就看到在他的指尖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口袋里拿出来的,泰迦赠予她的,那枚泰迦火花徽章。
他轻佻地把玩着,丝毫不在意这东西掉在地上大概很难找这回事,又或许他就是抱着这个念头,毕竟江霁月看到他投注在这枚徽章上的视线,实在很难说是把它放在眼里。
为了避免一些不好的事发生,江霁月还是出言提醒了一下:“小心一点,一会弄丢了。”
“哦?”雾崎把玩它的动作顿了一瞬,“霁月小姐好像很在意它呢?也是,毕竟是光之国的产物,的确有那么点作用……需不需要我代劳,替你联系那边的小朋友呢?”
“就说……”雾崎拉长了语调,唇角的笑容变得莫测起来,他的指尖凝出靛蓝色的冰晶将泰迦火花徽章包裹,那一枚小小的物件在冰晶里,像被困住的金鱼一般扑腾。
他对着残阳的余晖转动徽章,阴影在他脸上投射出诡谲的棱角,衬得那双雾霭沉沉的眼眸愈发深不可测,“在回程的电车上,身怀光之国宝物的无辜女士,遇见了给自己带来危险的,邪恶的托雷基亚奥特曼?”
江霁月:“……”
阴阳怪气的话真是信手拈来啊托雷基亚先生?应该是作为理科生的你,其实还学习了光之国的阴阳怪气课程对吗?不对,应该说光之国还教奥特曼怎么阴阳怪气其他奥特曼吗?
而且空气中飘荡着的危险的气息是认真的吗?你是这么容易就被带动情绪的性格吗……唔,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等一下,其实引起你情绪波动的是,这枚徽章属于泰罗的儿子,泰迦对吧?
“我觉得以我现在拿着托雷基亚Q版小人作为吉祥物的甜品盒的样子来看,联系他们过来,只会被看成是你的同谋吧……虽然早就已经是了。”江霁月指了指怀里抱着的东西,冷静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