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瞥了眼外面,“走吧...”,许漾开口,与孟澜予的嗓音截然不同,外面的人愣住了,怔怔盯着行远的马车。
过了好久,他才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陛下的马车里坐的是谁?满腹的疑问无处喧嚣,只能乞求他可以盼来退婚的圣旨。
许漾到王府的时候,正巧碰见刘郇一,看到许漾回来,刘郇一欢喜的迎了过来,抱怨道:“你去哪了?今天是回门的日子”。
许漾点点头,提了提刚刚买好的东西,“给岳父买的”。
刘郇一凑上前,挽过许漾的手臂,“爹爹看到你定会高兴的,买什么东西啊”。
许漾没说话,装作不经意的抽出自己的手臂,转身推开,一切都很自然,刘郇一也没察觉到不对劲。
许漾叫了老管家,让他收拾一下回门的事宜,自己回房间换了套衣服,才乘着马车去了国公府。
刘郇一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双腿并拢,手掌搭在了膝盖上,瞥了眼许漾的面色,刘郇一抿了抿唇。
昨天许漾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了,走的那么着急,是因为要去找那晚的人吗?他自知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如今又有什么立场去斥责许漾呢?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眼前的人那么喜欢自己,怪他,把许漾越推越远了。
“要吃糖葫芦吗?”,许漾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撩开车帘的一角,指着那一串串亮眼的鲜红色。
刘郇一点了点头,眼睛从许漾身上挪开,看向别处,做贼心虚一般。
许漾让人买了一串,然后递给刘郇一,再寻常不过的行为在刘郇一看来也是有一丝暧昧的。
刘郇一伸手,指尖接触到竹签的时候,不经意的滑过许漾的手背,将糖葫芦接了过来。
许漾收回手,宽大的袖袍将一切遮掩了起来,白色的手帕擦过手指,将刚刚被触碰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擦拭着。
周围的吆喝声渐渐小了,马车缓缓停稳,许漾起身下了马车,将里面的人扶了下来,门前冷清的厉害,一个人都没有。
刘郇一偷偷瞄了一眼许漾,“哎呀,爹爹怎的这般忘事,竟然连我今天回门都不记得了”,看似是不满的抱怨,实则是为国公开脱,免得许漾怪罪。
“岳父每天政务繁忙,忘记一些琐事也实属正常”,许漾顺着刘郇一的话说道。
听到许漾这么说,刘郇一悄悄松了口气,“那我们进去吧”,刘郇一挽上许漾的胳膊。
许漾垂了垂眸子,并未多说,但是他没想到会在国公府见到孟澜予,国公一家正恭敬的站在一旁。
看见许漾进来,孟澜予的眼里扬起笑意,视线下移,看见那交缠的衣袖时,冷了面容,端起桌上的茶杯,佯装镇定的饮了一口。
茶水泛着苦涩的味道,孟澜予的指尖都有些抖,狠狠剜了一眼许漾,随后赌气一般不在看他。
明明知道这并非许漾的本心,可还是会抑制不住的生气。
国公大人看见门口进来的两人,“郇儿回来了”,说着话还不忘把刘郇一拉到孟澜予跟前。
孟澜予瞥了一眼,细致缺缺,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国公大人就这么僵直的站在那,皮笑肉不笑的。
看得许漾只想笑,这是想把刘郇一举荐给阿予?
闷闷的笑声传到了孟澜予耳朵里,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笑什么?”,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刺猬。
不过国公大人却被吓的一抖,连忙跪下请罪道:“陛下,这是贤婿...”,他不解释还好,越说孟澜予越生气。
“朕知道,朕的眼睛好得很,不劳烦国公大人告知”,都怪这老东西的儿子,看见就烦的慌。
吓的国公大人老脸一僵,这位陛下的心思越发猜不透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身首异处,或者是牵连九族了。
许漾知道孟澜予生气了,偏又不能做些什么,甚至还要保持距离。
孟澜予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衫掩住了身躯,“朕有事要找许爱卿,朕若带走他,国公大人没意见吧”。
国公擦了擦额角冒出的汗,心里直犯嘀咕:他敢有意见吗?
刘郇一站在那,指尖陷入了肉里都没有察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之前看到的画面,喉中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
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目送着许漾被带走,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刘郇一这才收回视线。
一扭头,就对上了他家爹爹疑惑的目光,刘郇一:“...”。
走出了国公府的大门,许漾这才握住孟澜予的手,有些凉:“怎么来这了?”
孟澜予甩了甩,也没能挣脱开,“哼,你的王妃在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