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农姨夫把哈利带走了,走前哈利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老有禁闭,都习惯了”,他耸肩。
等伊芙放学,她去壁橱里找哈利,壁橱是空的。厨房客厅后院也没有,佩妮姨妈又在吸尘,伊芙问,“姨妈,你看到哈利了么?”佩妮姨妈指了指楼上。伊芙在楼梯中间就听见了东东东的闷响,声源是储物间。伊芙去拧门把手,门是锁的。里面的声音更响了,“放我出去!”是哈利。弗农姨夫从后面走出来,很愉快的说,“我和佩妮商量过,都觉得让他一个人反省反省,能改掉他的毛病。”“可是你们要把他关到什么时候?明天?后天?”“那我可不知道。”伊芙压住自己想尖声叫嚷的冲动,“哈利没有错,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弗农姨夫愉悦的笑了,“你可以试试啊。”
一直到了第二个礼拜,他们还是没有把哈利放出来的意思。到学校开放日,佩妮姨妈和打着领带的弗农姨夫与其他家长们出现在学校,一片欢颜笑语。伊芙站在伙房前攥紧手,闭眼,耳边有风声,向上,向上,真希望风再大点。
“老天!你们快看!”下面有人惊呼。
伊芙睁开看,看到下边攘攘熙熙的人,都变得很小很小,隐约看到弗农姨夫抬头,笑容僵住,脸露出猪肝色。佩妮姨妈夸张的张大嘴,尖叫,“莉莉,快下来!” 伊芙想,奇怪,姨妈怎么叫错了我的名字,她大声说,你们看,这没什么难的啊,我还会自己下来。然后双臂张开成飞机翅膀的形状,跳下烟囱。下边又是一片惊呼。佩妮姨妈捂住嘴晕了过去。伊芙轻盈的顺着气流滑行到地面,搀扶着佩妮姨妈的弗农姨夫警惕的后退几步。伊芙说,“你们现在可以把哈利放出来了吧。”弗农姨夫像突然得了哮喘,用力深呼吸,然后运足气,大吼道,“怪胎,你,你弟弟,你爸妈,你们一家子都是怪胎!离我们远点!。”伊芙被吼的愣住了,心里万分委屈,开始哭起来,“你是大人,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弗农姨夫说,“难道不是么?你自己回头看看,这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事么?”
接下来就很恍惚了,似乎是突然下了场流星雨,几个人影飞来飞去,然后大家有说有笑的慢慢散开了。只有伊芙静止的像被以往在角落里的发黄照片。她慢慢蹲下,心里下起雨。过了一阵,眼前好像有个黑影,看不清,眯起眼睛,眼泪簌簌往下淌,才发现自己哭了。抹开糊在眼上的泪,原来对面是斯内普。他静静的俯身蹲下和伊芙平齐,没事了,他低声说。伊芙用袖子抹开新一轮涌出的眼泪,小声说,“他们恨我。”斯内普声音里略带嘲弄,“哈,那些人永远都是这样,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你能做到他们永远无法做到的事情,你的人生他们注定往尘末及。”伊芙摇头,“可是我想要他们不恨我,我想找到和我一样的人,我……想要朋友。”有一个瞬间,斯内普露出了极痛惜的神情,又立即恢复平静。他拿起地上一朵干枯的花,那朵花在他手里开开合合的像只牡蛎。伊芙睁大绿眼睛,看出了神。斯内普低声说,“我们是一类人——其实我不应该和你说太多,但相信我,你期盼的那些以后都会有的。好啦——”他站起身,“其实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以后别再闯祸,尽量别再用这种能力——假如你不想你姨妈更恨你的话。”他微笑,其实更像是在冷笑,“回见。”
“别走……爸爸。”伊芙脱口而出。
斯内普愕然, “我不是……”
“我知道。”
“真是荒唐。”斯内普摇头,深不可测的黑眼睛里泛出一丝温柔。随即‘啪’的一声,他消失了。地上的干枯花朵被他消失时的气流带动得翻翻滚滚,
伊芙犹自看着斯内普曾经在的地方,回见,她轻轻的说。